江晏道:“师尊,徒儿可以修习灵草之术吗?”
商悦棠奇道:“你是想要修丹?还是修医?”
江晏纠结道:“不可以和剑一起修吗?”
商悦棠道:“修炼之事,最忌举棋不定、三心二意,辅修未必不可,只是你得认清楚,自己最想修行的大道究竟是什么。一旦下定了决心,那么在必要的时候,为了它,甚至可以割舍掉一切。”
商悦棠见江晏稚嫩的面庞上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由地笑了,道:“你现在还小,可以多尝试一些。”
江晏却神色坚毅道:“不,徒儿心意已决,修行剑道。”
商悦棠道:“你想清楚了?练剑很累,为师也很严格的,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放水。”
江晏道:“师尊,徒儿十四了!”他特意强调到“十四”这个词。
商悦棠想:我觉得一千岁以下的都是小朋友……
但十四岁,的确是青少年萌生自我意识的时候,他不能仗着自己年龄大——呸,本掌门正是春风得意少年郎,分明就很年轻。总之,他不能仗着自己经历丰富,就下意识将自己放在高位,忽略江晏的意见。
商悦棠道:“好,你既然决心修剑,为师必倾囊相授。”
江晏小声嚷嚷道:“但是师尊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宠徒儿了……”
商悦棠笑了:“你要求怎么这么多?”
江晏扒着他的衣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不可以吗?”
商悦棠摸摸他的头,道:“为师就剩你一个徒弟了,不宠你,还能宠谁?”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江晏却从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中,瞧出了几分落寞。
他愣了一会儿,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碎开了,倒了一地的酸楚。
商悦棠的一颦一笑,自然都是极好看的。可是他伤心的时候,就像是满树的花,被雨打得落了一地。雨中残红,再美,也离不了一个“凄”字。
商悦棠应该是意气风发的,眼角眉梢都带着锐气,一出剑就可以扫荡天下乾坤,让日月都为之倾倒。金银玉石,鲜花珠宝,数不清的恋慕敬仰,只要他想要,整个世界都会跪拜在他的脚下。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脸上不应该出现落寞的神色。
因为,这就好像告诉世界上的众人,哪怕你无所不能,却仍有无法追寻的事物。
不自觉间,江晏握紧了拳头,手指一根一根僵硬地松开,苍白的手心内,已被掐出了印迹。
江晏道:“师尊的剑,是为守天下而出。”
商悦棠疑惑道:“怎么?”
一片花,从枝叶上飘落,落在江晏的发间。
江晏扭头望向商悦棠:“徒儿的剑,想为守——”
他的话语断了。
江晏湖泊般明澈的黑眸内,倒映出商悦棠的面容。
即便靠得那么近,能够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那张脸也还是完美无瑕。
他的皮肤很白,在眼角下方有着一颗不明显的小痣,而他又长又翘的睫毛下,那双琥珀般剔透的眼睛里,投映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如同江晏的眼中只有商悦棠一样,此刻,商悦棠的眼底也只有他一人。
只有江晏。
那好像是……他曾经追求了数千年,也没能得到的奖赏。
商悦棠拣起那片花瓣,呼了一下,吹走了。
他歪头问:“你想守护什么?”
江晏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血液一股脑冲上头部,脸烫得像个小太阳。
他道:“守、守——”
那几个简单的字,不上不下卡在喉咙里,他的脸红得要滴血,眼眶里也不知怎么的变得有些湿润,好像快要急哭了。
商悦棠觉得好玩,充满恶意地捏了下徒弟的脸。他的温暖的手,在江晏滚烫的皮肤上,反而带来了几丝舒服的凉意。
而江晏被他这么一捏,眼泪直接流出来了!
商悦棠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中,忘了拿手帕,而是直接用手揩去少年面庞上的泪水。
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面庞,搅动一片涟漪。
江晏羞愤欲绝,像个鸵鸟一样埋下头,自己猫洗脸一样把眼泪揩干净了。
徒弟生了闷气,不和他讲话,气鼓鼓的包子脸,没个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的。
商悦棠心里骂道,叫你手贱,却又无可奈何,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哄小朋友。
思前想后,几个铜板飞出钱袋,江晏手中又多了几串糖葫芦。
江晏:……
要养的,不只是徒弟。
商悦棠想起天下宫那待开发的土地,问道:“之前的骨羽果,价格如何?”
喻景宁道:“挺便宜的。”
白靖同时回答:“贵。”
两人:……
喻景宁道:“抱歉,在下对物价不是很清楚,还是请白道友回答吧。”
白靖呵呵了一声,心想:才脱离白龙陵几天,你小子就敢拐弯抹角说本前任掌门世俗了???好吧,我就是很世俗!
他回答道:“一般来说,下品骨羽果卖三块灵石,中品则是五块灵石,若是上品,可达十块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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