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你俩在一起了,世俗会怎么看待江晏?
你自己无坚不摧,是个活了几千年的厚脸皮,别人怎么嘴碎你都无所谓,但是江晏呢?他那么年轻,还有前途,他是天下宫人人敬仰的大师兄,你不能因为一时的荷尔蒙激素作祟,就拿着他的名誉去赌……
商悦棠闭上眼睛。
段宁雪断断续续讲了很久,终于察觉到江晏的敷衍,弱弱道:“江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话特别多啊?”
江晏似笑非笑,商悦棠觉得他可能立刻就要反问一句“你说呢”。
哪知,江晏道:“没有。”不仅说了没有,还一转之前毫不在乎的模样,接着问:“这莲子,是你自己采的吗?”
段宁雪有点不好意思,捋了捋头发:“是呀,这是我第一次采莲呢。”
江晏沉默了会儿,好似被这殷殷真情感动,眼底涌上恬恬清泉,微笑变得真诚,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他柔声问:“掷莲子是什么意思?”
段宁雪:……
段宁雪再大胆,也是个小姑娘家,面皮儿薄,哪儿好意思说出口。她手拽着粉色的裙摆,垂下头,白皙的耳垂上漫上一抹胭脂似的红。
江晏求助道:“师尊?”
商悦棠不理他。
江晏又问了一遍,他的声音敛去了平日里的清冽,带上了丝丝软绵,有着不谙世事的味道。
无法,施了个小法诀,把二人的交谈声与外界隔离。
虽然别人听不见,两个人甚至可以隔空喊话,但江晏还是猫了过来,恭敬地半跪在他身前。
商悦棠在江晏耳边道:“人家那是……”
梆子的金属音从身后传来,一轮巨大的机械船逐渐朝这边逼近,鸣笛声洪亮而刺耳。
唐二娘啐道:“这些人又在湖上乱窜,真是讨厌!”
她手上一撑杆,船头掉转,避开那庞然大物。
浪涛声,将商悦棠的声音吞没。
江晏道:“师尊,徒儿没听清,她是怎么了?”
商悦棠重复道,音量比刚才大了些:“喜欢你,懂吗?”
话一出口,江晏一声轻笑,商悦棠顿时反应过来。
亏他刚才还在为这小子担忧,江晏这人根本就没皮没脸!!!
就算还未修炼心法,但经过药浴的淬炼,江晏早就锻炼出一副耳聪目明的体格,怎么可能听不清他说的话。
还把他当纯洁的小朋友,这货居然已经会套路人了,还套路到师尊头上来了!!!
恶狠狠拍了下他的脊背,江晏一脸无辜回了座位。
还在装!
商悦棠正欲飞他一记眼刀,一细碎的声音传入耳畔。
那声音潜于深底,被湍急的水流揉碎,显得鬼魅无比。随着身体不断迫近水面,声音愈发清晰。
而透明的湖面,也染上了深色。
商悦棠道:“水下有什么东西。”
唐二娘道:“哈?莫不是湖神——”
爆炸般的水一冲而起,那艘庞大的机械船在那物的对比下,居然显得小巧玲珑起来!
一条黑色的怪物几乎要冲出云霄,又被身上裹缠的锁链狠狠拽下!撑起沉重的身体,躬下细长的上身,它泛红的双眼锁定了在一片狼藉中、安然无恙的小舟,张口怒号!
顿时,狂风乍起,诸天的云都被推向远方,湖水怒涛狂拍,整片翠绿的荷叶都被打向岸边!
所有的小舟都被掀得倒扣在水面,只留下船底那截木板半沉半浮——除了唐二娘的船。
水龙,即没事就去掀别人船的湖神。
看来熊孩子综合征很严重啊。
商悦棠站起身,越水剑微微颤动,从剑柄及剑鞘那几不可视的空隙中,一线雪光迸射。
两点剑光从水中窜出,分散开来。一点绕过水龙,笔直地朝皇城飞去,另一点则盘旋在天幕上,以剑为引催动灵流,四条锁链瞬时被拉直,水龙动弹不得,只得纵声咆哮,其音穿云裂石,响彻四方!
段宁雪喊道:“东方师兄!”
她激动地蹦了两下,船只剧烈地摇晃。
别呀姑娘,这船没被水龙掀翻,反倒栽在您的足下,岂不是很尴尬。
商悦棠连忙施了个法诀,定住船身。
段宁雪指着天上的人说:“那是东方意师兄,你们不用担心,有他在,这水龙奈何不了我们了!”
东方意一身滚边紫衣,样式与段宁雪身上的相仿,果然是师出同门。他道:“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段宁雪道:“我出来玩玩嘛……”
东方意道:“玩?最近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国师交代?”
放任他们再聊下去,这水龙就要把这里毁成一片坟场了!
商悦棠打断道:“两位师门情深,可以理解,可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好这水龙。”
东方意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这舟上的另外几人身上,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
他恳求道:“我已经让同伴去通报国师,现下一人独木难支,还望道友随我一同处理此事!”
商悦棠允诺:“如有我等力所能及之事,必当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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