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赠一朵菊_草根子【CP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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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辞原本猜测,对方大抵是先前追杀千风施主的仇家,可是千风却摇头,他道:“对方是冲含辞小师父来的。”闻言,金蕊冷哼了一声,似乎已有答案。

  三人停下的位置也是巧,不远处隔着高高墙壁传出一片哭丧的声音,吵吵嚷嚷,哀哀戚戚。顺着高墙延伸而去,开了一扇华丽的大门。庄府偌大的牌匾威武神气,高立于漆金大门之上,两朵白花簇拥,几只白纸灯笼悬着,伴着里头人的哭腔,凄惨之情状顿生。

  一小厮自府外匆匆赶来,在门上贴了一张黄表纸,府内人来人往哭天抢地,府外也聚了不少人,皆削尖了脑袋竖起耳朵听风声。有不少与庄府有干系的大户驱车赶来,个个都是还未进门,哀叹声已经连绵不断。

  (四十)五羊晚报:惊梦枯骨误两仪3

  庄府已然乱成一锅粥,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甚至有一名家僮打扮的男子抄着大木棍子带着一伙人就冲出府门,嚷着要上山捉妖道。

  含辞觉着这人瞧着有些眼熟,不曾想对方瞧他亦如是。

  那家僮正是丰庆,在降香寺门口与含辞有过一面之缘,打小就做服侍人的差事,丰庆认人的本事了得,可谓是“过目不忘”,因此他一眼便认出了含辞。

  眼波一转,丰庆瞧见含辞身边站着个黑衣人,当下便想起了降香寺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妖道算命郎,一时间天雷勾地火,他大喝一声,怒不可遏地吩咐旁人将千风给捆了。

  丰庆见到含辞也没好气,瞪着眼睛啐道:“你这秃驴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原来跟妖道是一伙的!那日当着我家少爷的面,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当真是好生默契啊!”

  含辞一边挡在千风身前,一边询问其中因果。

  却听丰庆红着眼道:“少装蒜!都是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邪魔歪道,不知使了什么阴招儿,害了我家老爷的性命!”

  他亲自拿了粗麻绳,要将含辞一并捆了押进去,金蕊眼睛微微眯起来。

  这时忽闻小厮通报“修善堂常仙师与其弟子到了”,丰庆先是一怔,接着又听身后传来温和的一声:“丰庆,将人都放了。”

  庄扶邑一身孝服,一张原本就白的脸被衬出一股子恹恹病态,只是他天生一副温柔眉眼,憔悴亦自成一种风流。

  丰庆不解地盯着他,咬牙道:“少爷!”

  主仆二人无声地对峙半晌,丰庆手一松,麻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其他人以为他总算肯松口了,哪晓得丰庆毫无预兆地扑向千风,一双手死死掐住他的颈子,大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千风个头本就不大,丰庆提起他如同提鸡仔,几番挣扎之下,千风罩在头上的黑斗篷倏然滑落。

  与此同时,他竟然挣脱了丰庆的桎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斗篷压回头顶。

  极短的时间,甚至来不及眨眼,再看清时,只见丰庆狼狈地摔在地上,而千风捂着喉咙连连咳嗽。

  自家手下不听从管教,庄扶邑微微有些动怒。他生气也只是皱眉,稍微说了丰庆两句,为致歉意,将三人请至府上,以好茶招待。

  堂内停放着庄府的老爷的灵柩,府里大小仆从丫鬟忙着招待来人。庄扶邑身为庄家唯一的子嗣,琐事更多,只能指了一个小厮招待千风等人。

  金蕊啧啧道:“捕风使当真敏锐,比乌鸦报灾还灵。”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刻薄,千风洞悉他言下之意,歉疚道:“将二位牵连进来,实在是对不住。”

  言下之意即是,他来到庄府并非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而是有的放矢。

  “庄府老爷庄扶登未及花甲乃溘然长逝,外头传言是病逝,然而庄扶登此人查无宿疾,我料想事有蹊跷,遂来察看。”千风道。

  正说着,见丰庆领来二人至灵前。

  为首一人年岁稍长,着一袭狐青开襟的衣裳,紫黑发冠将墨发高束,一绺细长碎发自额角垂下,背上背两把长剑,眸光沉沉,瞧着颇有气场。

  而此人身后紧随着一位白衣少年,额上点了一抹朱砂,嘴唇薄红,眼尾朦朦胧晕开一抹桃花色,如霞映澄塘,目光沉静,自有一股子疏离感。

  那少年的手纤长且指节分明,正握着一张三寸长、两寸宽的黄纸。

  千风讲,这二人是修善堂来的,年岁稍长的那位是堂主,名唤常璘,谪仙似的那位是他的弟子,孟咎言。

  修善堂,名字取得别致,其实是个寻常人眼里的阴森之所。

  常璘在外虽被人尊为“仙师”,事实上其所操之业为阴阳先生,做的是死人生意,背地里常为人蔑称为“狗阴阳”。

  五羊的人认为,生者有三魂七魄,此七魄会在身死之后离去,阴阳先生可以推算出魂魄安息之所,写成一张“殃榜”,以便子孙后代供奉。

  常璘给庄扶登行了个礼后,察看了一番手相,孟咎言则坐于一侧,将黄纸在桌上展平,手执墨笔,照常璘所报之语写字。千风听见死因那处,常璘讲的是“突发隐疾,暴毙”。

  丰庆从孟咎言那儿取了殃榜,交给庄扶邑,这时一名丫鬟走上来,禀告庄扶邑,讲夫人忽发头痛病,想请孟先生给瞧一瞧。

  庄扶邑看了一眼孟咎言,道:“我娘的头痛病久治不愈,那些大夫给的方子都无用,自打孟先生接手后,情况才见好转,这回想必是因为爹的事受了刺激,头痛又发……实在是劳烦孟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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