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男后_前山言【完结】(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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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楚北渚就让任清带他看那条地道,任清将床单掀起来,示意楚北渚往床下面看,楚北渚半跪在地上一看,果然有一块地板是活动的,大约有一人宽。

  在颍州地道中的经历仍然让楚北渚心有余悸,现在他看着这类地道心里就发毛,只看了一眼就爬了起来。

  任清打趣他:“怎么?不想再进去爬一圈?”

  楚北渚一个哆嗦:“不想了。”

  还有便是堂主的卧房多了一个耳房,之前是隋溪在住着,现在任清打算留给白昕。

  一提到白昕,任清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温柔的神情。

  “白昕多久没回来了?”楚北渚问。

  “两旬多,快一个月了。”任清情绪不太高,“其实我也明白,他待在那边更好一点,起码这次没有牵连他。”

  “所以你这次被关了这么久,白昕压根不知道?”

  “是啊,”任清叹了一口气,“李戴管不到他那边,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不过是穷担心。”

  “那你打算让他去考科考?”楚北渚接着问。

  “我当然是想,但他身份就过不去,科举要求祖上三代清白,他就不说祖上三代,连他亲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任清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难得回来一次,就住上些时日,反正也没人敢给你找不痛快。”

  楚北渚笑了一下:“你这话听着有点怪?什么叫我难得回来一次。”

  任清挤了挤眼睛:“回娘家啊,人家娘家亲戚都是这样说的。”

  楚北渚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在梨雨堂住下了,他是梨雨堂曾经的第一杀手,也是梨雨堂的叛徒,同时还是任清的友人。在这三重身份之下,他过得十分清净,没人敢来叨扰他,就连膳堂盛膳的伙夫都不敢和他对话。

  但楚北渚反而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他上次过着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还是个垂髫小儿。

  当他和任清说了他的想法时,任清幽幽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按到了桌子前面:“你现在给陛下去一封信,说你不再回去了,然后你一辈子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了。”

  楚北渚给他赔了一个笑:“不行不行。”

  任清不依不饶:“你不是想闲着吗?没问题,你的那些银子都能让你闲十辈子了,你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在床上躺着,再雇上一个仆人,连饭都喂到你嘴里,你连四肢都不用长了。”

  楚北渚挑了挑眉,说道:“希望下辈子能这么过了,不用卖命就能得银子。”

  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湖广已经入冬了,但湖广的冬天甚少下雪,只是温度变得湿冷起来,楚北渚受过两次伤的左腿十分不给面子,疼得他死去活来,就连走路都会引起一阵阵疼痛。

  楚北渚只能在梨雨堂里的医馆医治,但这里郎中的水平较之宫里的太医差得很远,楚北渚不禁想起来郑太医再最后一次给他诊治时说的,冬日里患处若是疼痛难忍,便再叫他来施针。

  楚北渚躺在床上,膝盖和小腿处各放着一只暖炉,他一边控制自己不去在意腿部的疼痛,一边在想,皇城的冬日也会这般冷吗?

  腿疼又将楚北渚在床上困了五六天后,湖广难得有一天天气放晴,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腿疼似乎缓解了不少,因此没有拄拐,而是自己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前晒太阳。

  刚暖起来没一会儿,楚北渚看见任清远远地跑了过来,他看任清急切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任清喘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连下了两道圣旨。”

  楚北渚不以为意:“他每天要下那么多圣旨,又怎么了?”

  “你听我说完,”任清在楚北渚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陛下立小殿下为皇太弟。”

  楚北渚和盛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了盛衡的打算,而且从他命盛衔去五军营学武和亲自督促他的功课上,也能看出来一二,所以他现在并不惊讶。

  “还有呢?”楚北渚问。

  “陛下给褚将军平反昭雪了。”

  楚北渚愣在了原地,脑中嗡嗡作响,但任清又扔下了一块巨石,他说:“陛下大赦了当时被发配的褚宗达将军一家,并任命褚将军独子为五军营千户。”

  “哎——北渚你别哭。”任清话音未落,楚北渚已经是泪流满面,任清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这是喜事啊北渚,你哭什么?”

  楚北渚原本只是默默流眼泪,但任清话音未落就变成了放声大哭,哭着哭着甚至不管腿伤直接蹲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痛哭流涕。

  楚北渚的哭声越来越放肆,任清也有点被他吓到了,楚北渚还嫌蹲着哭不够,直接躺到了地上。

  任清跟着蹲了下来,看着楚北渚四肢大张地躺在地上,像个任性的孩子,他无奈地安慰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不开心也不至于这么难过啊。”

  楚北渚不理会任清,又自顾自地发泄了一会儿,终于平复好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行了行了,白昕都不像你这么哭了。”

  楚北渚用尽了全部的体力,躺在地上不愿起来,但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将手臂搭在脸上,挡着眼睛,似乎他看不见别人,别人也就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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