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铭吸了吸鼻子,巴巴地看着魏骁戎,大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真的吗?”
“真的。”
“我害怕您出事……”乌铭抱紧魏骁戎的手臂,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我也害怕哥哥出事……如果事情没有成功,就让我成为祭品吧……少爷,绘星求求您了。”
天边一道惊雷炸响,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任何人都不会因为祭祀而死去了……从今以后。”
然而,魏骁戎说通了乌铭不再执着地去当祭品,却没能说通他离开。乌铭像是魏骁戎身上一个大号挂件一样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一路竟又回到了未央楼前。
可此时的楼前连道人影都不见踪影,更遑论莫生凉的行踪。
乌铭登时皱起了鼻子:“少爷……”
“你留在未央楼,我去找他。”魏骁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拖着人进了未央楼,将乌铭锁在单间后便独行出门,不知去了哪里。
而被锁起来的乌铭委屈巴巴地瘪着嘴,悄悄破开窗户,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必须要跟着魏骁戎。
……
仅仅时隔一天,魏骁戎便又站在了祭祀堂门口。祭祀堂大门紧闭,整栋建筑都阴森森发暗,令人不寒而栗。
散魂术是族内至阴至邪的法术之一,若是有谁能够接触到它,那必然是族长或祭祀。
天空那片乌云散尽,却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魏骁戎在祭祀堂门口站定许久,大门才缓缓开启,门内的人一步也不曾踏出,只是站立在门边,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阴影。
“少族长,这次又是为何事而来?”紫祭阴鸷的目光在魏骁戎身上逡巡片刻,开口问道。他声音低沉,像是回荡在胸腔内一样,叫人听不出语气。
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雨水自他发尾滴下,片刻也不停息,显然在雨中站了良久,这一认知让紫祭微微皱起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散魂术乃是族内禁术,只有祭祀方能习得。”魏骁戎说出的话四平八稳,一点也不像心急之人,“方才我在路上遇到一个被施了散魂术的人,将我的朋友带走了,敢问祭祀,可知情?”
他缓缓抬起眼来,静静直视着紫祭,眼底毫无波澜,却让人心底发寒。
饶是以紫祭的定力,也被魏骁戎这种不声张却异常逼人的眼神骇了一跳,当下皱起眉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骁戎不再答话,披着满身雨水径直走进祭祀堂,却在经过紫祭时脚步微顿,淡淡道:“紫老,您刚回来?”
紫祭不答,眉头却皱的更深,魏骁戎问出这话,想来是看到了椅子上被淋湿的外衣。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站在祭祀堂门口不动,一个则直直穿过一楼,来到最里面的房间,轻车熟路地按动机关,打开了祭祀堂的密室。
墙体缓缓转动,带来一股子扑面的血腥味道,魏骁戎的脸色登时有了些变化,连其后跟上来的紫祭也变了脸色,比魏骁戎更快一步地进入密室——密室中央的石桌上点着一支蜡烛,袅袅的细烟盘旋而上,微弱的灯光后是一根顶天立地的石柱,此刻正绑了一个人,脑袋歪在一边,意识显然已经模糊了。
魏骁戎的手瞬间收紧,手臂上青筋暴出,那铺天盖地的杀意几乎将站在他面前的紫祭整个淹没。
这个瞬间,紫祭知道了,那柱子上绑着的人,是莫生凉。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拍手声回荡在静寂无声的密室中,紧接着,从阴影中走出一个人,金祭那标志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
紫祭一切都明白了,但他没想到金祭的动作如此之快。
“少族长,很聪明,族长将鬼族交付与你,是个不错的选择。”金祭淡淡笑道。
“你拿他威胁我。”魏骁戎一字一顿地落下,声音完全听不出喜怒,紫祭却是知道,金祭彻底将这位年轻的少族长激怒了。
金祭轻声一笑,缓缓走到莫生凉身边,单手捏起他下巴,将其脑袋扳向魏骁戎的方向。微弱的光线中,能够隐约看到莫生凉嘴角还带着些许血迹。
紫祭登时想到了什么,霎时一怔,而后不敢置信道:“您……您真的……那是我们下个月祭祀要用的血液,您就这么浪费了?”
“怎么能叫浪费呢?”金祭嗔怒一声,转而看向魏骁戎,悠悠然道,“也算是尽了那些血液应有的义务吧,你说呢少族长?”
魏骁戎眯起眼睛,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臂,只是想想那些不知何人的血液进入莫生凉体内,他就要气得发疯,若不是定力足够强大,恐怕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过也离失去理智不远了。
见魏骁戎久久说不出话来,金祭低声笑了笑,有些惋惜道:“少族长,你应该十分清楚地知道,鬼族血液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剧毒之物,到了某个临界点,便会引发全身性的血崩,到时候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他不得。”
“而现在,恐怕只消在他嘴上滴上那么几滴,这人便没救了。”金祭摊了摊手,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说什么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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