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生凉扔下蜡烛,直接倒在了冰凉的木板床上,很有些悲凉。
他是来刺探敌情的,不是来给敌人养马的!
莫生凉苦笑一声,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腹部,从层层衣衫中扯出脖子上的吊坠,放在月光下仔细凝视着。
水滴状的坠子透亮,在手心冰凉,安静的一塌糊涂。
那种记忆翻涌的状态,再也没有出现过。
莫生凉虽然不期待这么快就能知道自己的过去,但总归还是有些遗憾。端详了一会儿后,他把坠子塞了回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呆呆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从他今天与魏骁戎的接触来看,完全不能确定现在这个魏骁戎体内的意识到底是谁。
莫生凉现在想到刚才那两道刺眼的目光,还是有些后怕。魏骁戎在那一瞬间,难道识破了他的伪装?
不可能。
莫生凉笃定,他相信自己的易容术。
但他的意识待在莫生凉体内,这是确定无疑的。也就是说,魏骁戎体内的意识,应该就是以前的莫生凉。
可为什么对方的变化如此之大?一点也见不到翩翩公子的影子了。而反观莫生凉,还是一如既往的耍着下限。
再观察观察。
下定决心后,不辞劳苦用轻功跑来的莫生凉一歪头,睡了过去。
半柱香后,窗外突兀地站了一道黑影。魏骁戎沉静的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床上毫不在意形象的莫生凉,硬生生被他逼笑了。
谁能想到,一向气度非凡的莫生凉,有一天会睡得像只瘸了腿的鹌鹑,脑袋还拱来拱去的。
魏骁戎的目光向下扫,落在莫生凉的腹部,停留了一会儿后,他缓缓皱起了眉。
此时,莫生凉翻了个身,面朝墙继续酣睡。
窗外的黑影晃动几下,消失了,仿佛从未有人站在那里一样。
面朝墙的莫生凉,在睡梦中蓦地打了个喷嚏。
……
“哟,你就是昨天新来的马童吧。”一道朗声突然在莫生凉背后响起。
莫生凉边刷马毛边掏了掏耳朵,心里嘀咕一句你才是马童,转过头来灿烂笑着,“你好,我叫乌铭!”
就见路子展一身骚气的红衣,靠在一根木柱上,眯眼打量着莫生凉,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莫生凉暗暗磨牙,自己要是恢复真身,就让这瞎眼的孙子给自己舔|脚趾!
路子展指了指一边被冷落的枣色马,嘿嘿一笑,“行了,知道了,赶紧刷,别冷落了我家枣子。”
枣色马打了个响鼻,一抬蹄子,撩了莫生凉一身脏水。
路子展哈哈大笑。
莫生凉边在心里骂人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被马踢倒的水桶。
“路护法。”一个略有些腼腆的声音在二人附近响起,莫生凉瞥去一眼,就见他的救星高宇朝自己走了过来,顿时抬起水润润的双眼可怜巴巴望去。
高宇拍了一下莫生凉的后背,“继续努力。”然后转过头去与路子展寒暄。
莫生凉,“……”
老子曾经可是你们教主啊!
莫生凉咬了咬牙,忍着腹部不时窜起的剧痛,尽职尽责地给枣色马刷着毛。耳边是那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谈话声。
“这小伙子不错啊,手脚还算利索。”这是路子展。
“……嗯。”高宇。
“最近忙不忙?不忙一起喝酒啊!”路子展套近乎。
“好啊。”高宇继续腼腆。
“子展。”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莫生凉一听这声音便一个激灵,一失手把刷子捅到了马屁股上,枣色马嘶了一声,撂起蹶子直接踹在莫生凉腹部,莫生凉一声惨叫摔在遍地都是的脏水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路子展和高宇蹲身给教主行礼,一转眼看到莫生凉的惨状,不由憋着笑想来扶人,哪知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莫生凉沾满脏泥的手臂。
莫生凉的伤口被踹裂开,痛得冷汗涔涔,直到被扶起来还是低头捂着腹部,低声说着谢谢,一抬眼却和魏骁戎沉静的眸子对上。
他登时就跳出三步去,讷讷道,“教、教主……”
高宇轻咳一声,“乌铭,去换身干净衣服。”
莫生凉痛得双腿都在发颤,正巴不得远离魏骁戎,听闻此话转身要走,却被路子展逼过来轻而易举地擒住手腕,“哎,宇哥,刚来的小伙计,得学会吃苦。被踢了一下算什么,继续干活。”
莫生凉恨得牙痒痒。
“子展。”魏骁戎稍稍提高声音唤了一声,路子展立刻放下莫生凉纵身过去,和教主走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莫生凉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声长大的护法泼出去的水,就连续几个喷嚏打了出来。
高宇走过来,拍了拍莫生凉沾满脏水的后背,“还能坚持吗?”
我说不能也不会让我休息啊。莫生凉心里苦笑一声,恐怕这个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给魔教打工的武林盟主了。
莫生凉刚摇了摇头,那边的魏骁戎便扬声淡淡道,“我见他有些感了风寒,这几天熬些药让他喝了。”
高宇怔怔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教主为什么突然对一个马童上心,但只要是教主交给的任务,他都会尽力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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