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莫生凉紧紧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你离我远点……”
宋央歌虽然担心莫生凉的安危,却也没把自己担心成个傻子,莫生凉说离他远点,宋央歌真的就朝远处走了几步,对门边的九月说,“召太医。”
等到太医匆匆忙忙被几个侍卫用轻功带过来时,莫生凉已经撑过了一次血毒的侵袭,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宋央歌则亲自在一旁照料着,见太医进来,便将床边让开。
太医对皇上行了礼数,便要探莫生凉的脉象,被后者抽搐一下险险避开了,含糊不清道,“别动我,传染……”
太医微微一惊,转向宋央歌,宋央歌当即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沉了脸色,“朕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莫生凉勉强撑开一只眼的眼皮,有气无力道,“你在这待着也没用……”
见莫生凉回话了,宋央歌顿时将目光凝在他身上,眉宇间一抹深切的担忧,“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没什么事。”莫生凉重新合上眼,将头偏向一边,低声说,“睡会就好。”
莫生凉不让太医检查,太医也不敢造次,战战兢兢站在一边,什么动作也不敢有,等着皇上下令,可等了半晌,却等来宋央歌一个问题,“传闻那圣堂堂主,可以金丝探脉,是否属实?”
莫生凉听见圣堂堂主的名号,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就听见太医恭恭敬敬地回答,“圣堂堂主的医术远近闻名,此事虽是传闻,也可信其有。”
宋央歌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沉着脸色思索着,若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想到江湖上还有圣堂堂主这号人的存在。
目光扫过莫生凉苍白的脸色,宋央歌眯起眼睛,最终还是下了命令,要尽快传唤圣堂堂主苏文亭。
圣堂距离皇城不远,若是以轻功赶路,只需一天的功夫。但万一苏文亭不在圣堂中,那可就无法预料了。
宋央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派遣出去十数轻功极佳的暗卫,朝与圣堂交好的各个势力而去,不浪费一分一秒。
莫生凉把一切都听在耳中,宋央歌宁愿牺牲自己的安全也要将大部分暗卫派出去,已经足以说明了对自己的重视。
他叹了口气,眼皮更加沉重几分,直想坠入梦中,屋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带些熟悉的声音,“发生了何事?竟还要去请圣堂堂主?”
莫生凉费劲地将眼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一个身着水蓝长衫的少年从屋门口朝这边走来,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这少年就是沈璧。
昨夜才说要来拜访,今晨就来了,真是心急。
莫生凉歪了歪脑袋,无力地偏向沈璧的方向,现在离得近了,看的也清楚许多。这人果真十分年轻,眉宇间还带着些许青稚,也正看向自己。
然后他脸色就变了,猛地转向一边的宋央歌,“盟主……为何会感染鬼族血毒?”
莫生凉蜷了蜷无力的手指,果然是鬼族的血毒吗。
宋央歌像是看到一线希望似的,转而看向沈璧,沉声问,“鬼族血毒是何物?……阿凉会不会有事?”
沈璧皱起眉头,走到床边仔仔细细地观察莫生凉露出的皮肤,而后轻啧一声,“鬼族血毒,是鬼族人的血入体导致,只有再服鬼族人的血,以毒攻毒才可解毒,盟主显然曾经服用过鬼族人的血液,才会导致血毒发作并不强烈。皇上不必担心,现在的血毒不会致命,顶多只是让盟主受些苦痛罢了。”
听了沈璧的一番话,宋央歌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而反观莫生凉却是一头雾水——难道他当时制作那透心锥的时候,往里加入了鬼族人的鲜血?可那时他连鬼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何来的鬼族人鲜血呢?
若这血毒只能以毒攻毒来解,那岂不是就证明了苏文亭和乌铭都是鬼族人?既然都是同族,那么当时苏文亭为何要拍卖乌铭?
莫生凉觉得脑袋有些发胀,不由皱起了眉,等到苏文亭来到皇宫,一定要问他一问。
见莫生凉的表情又掺杂了些许痛苦,宋央歌登时屏退其他人,只留沈璧在身边,不料沈璧微一欠身,说道,“皇上,这里不宜久留,鬼族血毒是具有传染性的。”
宋央歌目光微沉。
“这里由我来暂时照看吧。”沈璧抬起眼,与宋央歌对视一眼,“我没事的。”
宋央歌这才稍稍舒展眉心,准备离去,可怎么也有些舍不得,几乎一步三回头。
沈璧只好再次劝道,“皇上不必如此担心,圣堂堂主神通广大,盟主定会平安无事。”
在沈璧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告下,宋央歌还是先行离开去处理国事了。等到四下无人,他才重新返还床边,垂首打量莫生凉的面孔,有些疑惑。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面熟呢?难道以前在哪里见过?
莫生凉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每次醒来都能看见沈璧在一边照料,等到日上三竿,终于有些于心不忍,哑着嗓子笑了几声,“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管我。”
沈璧此刻正端坐在桌边削一个苹果,苹果皮卷成一圈一圈,始终没有断过,煞是好看。听见莫生凉的话,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因为我有求于盟主呀。”
52书库推荐浏览: Pavill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