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笑守着,应该没有问题。”话音落下,魏骁戎却是顿了一顿,眯起眼睛喃喃道,“……希望如此。”
“你刚才还说,若乌铭不出现,被祭祀的人就是绘月?”莫生凉重新托腮看向他。
“他不会被献祭的。”魏骁戎平静道,“这次,谁也不会在祭祀台上送出性命。”
“两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生凉好奇。
“祭祀那日,我将金祭打成重伤,本以为祭祀就此结束,谁曾想弑鬼族人突然出现,将原本的局面扳倒回来。”魏骁戎略作停顿,声音低了几分,“就这样。”
“弑鬼族……”莫生凉喃喃念叨了几遍,末了一皱鼻子,“说起来,他们也怪可怜……天命无常,本埋怨不得谁,可总有人将世间的无常归咎他人……”
说到此处,莫生凉悄悄瞥了眼魏骁戎,却发觉后者正定定看着自己,不由止住话头,摸了摸鼻子,咧嘴笑了:“看什么?”
“……没什么。”魏骁戎将人拉在身边紧紧抱住,低声道,“我也爱你。”
莫生凉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十分不好意思,本想去推他的手也止在了半途,讪讪收了回去,将脑袋舒服地靠在他肩上,不再言语。
静谧的雅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饭香,烧得渐暗的烛火摇摆不定,拉长室内两道依偎得紧密的身影。
未央楼外,雌雄莫辩的精致面容勾起一道暧昧的笑容,抬手指了指灯火昏暗的雅间,从这边的窗子,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挨得极近的两人。
“你看……”绘月轻飘飘地笑起来,“你拿命去守护的人,其实并不怎么需要你呢。”
并不十分明晰的月光投射下来,可以看到绘月身边笔直地立着一道身影,侧身斜佩的长剑剑穗位置是一个滑稽到可笑的蓝色娃娃,与其主人冰冷到骨子里的面孔格格不入。
静了半晌,绘月才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你救我,只是为了挑拨我与盟主的关系?”
“怎么能叫挑拨?我这是在给你机会。”绘月眉眼弯起,轻轻笑了,“我们各持所需,有什么不好?”
“我不会为你做事的。”
“这么坚决?”绘月掩起嘴,背在身后的手心处静悄悄地绽放出一缕缕扭曲的黑色烟雾,而后轻轻拍在那人肩头,低声笑道,“只是……你将不再属于自己。”
乌云遮月,夜更黑了。
绘月漠然地看着倒在脚下的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了眯,俯身扯下其剑柄之上的蓝色不倒翁,捧在手里端详了会儿,喃喃道:“痴情至此,竟还忍得住心中的妒意……信念如此坚定,倒是得费些功夫了。”
他抬眼看向那扇昏暗的窗子,里面的两道人影仿佛从未变换过姿势,依旧是那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绘月缓缓闭上眼睛,轻而浅地笑了起来。
昏昏欲睡的莫生凉察觉到一只手缓缓抚摸上他的后背,痒丝丝的,不由拱了拱魏骁戎肩头,小声呢喃道:“干什么?”
魏骁戎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略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莫生凉眨巴眨巴眼睛,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蹭了蹭魏骁戎:“没……什么也没想起来……”
“……睡吧。”魏骁戎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眼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莫生凉摸索着拉住他的手,捏住小拇指握在掌心,嘴角是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含糊道:“晚安。”
“……晚安。”
……
祭祀堂内烟雾缭绕,模糊了两道交错走动的身影。紫祭重新清点了一下祭祀所需的各种材料,转而看向那边插香供奉的金祭,神情略显迟疑。
金祭将手中袅袅燃起的香插在香炉之中,目视前方,淡淡道:“你是不是想说有关少族长的事情?”
“……”紫祭裹了裹身上的黑袍,视线垂了下来,权当默认。
“如今鬼族的祭祀之礼,已然超脱契约之外,成了鬼族两年一度必不可少的节日,少族长只是空有一腔热血,却不可能与整个鬼族为敌,切莫太过放在心上。”金祭轻吹了吹指尖的灰尘,漠然道。
“可跟少族长如此耗下去,怕是不会知道绘星的下落。”紫祭的声音低沉下去,想来已是眉头紧皱。
金祭转过头来,轻飘飘朝紫祭的方向瞥去一眼,慢悠悠道:“少族长不说,你不会逼他说吗?”
“……”紫祭微微错愕,转而竟仔细思考起来,良久才凝重道,“您的意思是……威胁他?”
“祭祀事关重大,我又怎会真的让绘月代替绘星上那祭祀台?当年绘星由少族长带出,现在自然也该由他带回来。此次祭品必为绘星,绝不更改。” 金祭眯起眼睛,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况且,你还记不记得昨日绘月传来的那封密信?”
紫祭微微露出一丝恍然:“您是说……莫生凉?”
“正是。”金祭淡笑道,“当年他与那畜生的事情在鬼族闹的沸沸扬扬,本以为一次劫数就可将他们打散,谁知那小子竟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如今少族长带着他前来鬼族,就怪不得我们利用那小子来威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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