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诀只是想着,今天还没试探师父底线,不如牵个手试试。
师父的手修长而柔软,手指上因为常年练剑会有几个小茧子,磨得他整只手都酥酥麻麻的。
三个人一路走到草屋旁,谢淮君突然觉得不妙。
杨嘉柔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有一种呛人的难闻。
谢淮君先察觉到这股味道,从怀里抽出一个手绢递给沈诀。沈诀乖乖的用手绢捂住口鼻,这才没打喷嚏。
那手绢上满是师父的味道,就像扑进师父怀里一样。
谢淮君突然感觉拉着的手冒了汗,以为沈诀害怕,还用手指蹭了蹭沈诀的手指。
沈诀突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谢淮君却在此时突然握紧了沈诀的手。
杨嘉柔跪在床边,抚摸着床上腐烂的血肉和白骨。
她的父亲已经去世许久了。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个人死在一间草屋里,谁都不知道。
她和父亲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他们孤苦无依,都只剩下彼此,女儿若是死了,父亲也活不下去了。
小时候,她的父亲是极为疼宠她的。一直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即便是流放也尽量保护好她。
然而父亲的力量终究有限。
“谢公子,我既见过父亲,便该兑现诺言。请两位和我来。”杨嘉柔说完便在前方带路,出门口的时候还不舍的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一路御剑飞行,谢淮君二人便跟着杨嘉柔来到城外山林里一处洞穴里,洞穴口有幻境结界,也不知道是保护还是防止别人救走宋夫人。
四周都是山林,月光都透不进来,显得周围有些诡异。
洞穴不深,从外边便能看到宋夫人躺在里边,只是生死未卜。
“杨姑娘该解开结界了吧。”谢淮君往后退了一步。解幻境结界他倒是能解开,但是不愿意干这麻烦事。
“那是自然。”杨嘉柔柔媚一笑,挥手解开结界。
“师父!”沈诀突然拉开谢淮君,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来,直冲冲的擦过谢淮君飞向杨嘉柔。
谢淮君听到沈诀的呼喊便知道事情不对,便往沈诀那边靠了靠,刚好错过那只手。
那只手像是有谁在控制一样,狠狠的扼住了杨嘉柔的咽喉。鬼魅无法被掐死,但是也刚好防止她逃跑。
夜色变得更加深沉,树林里似乎弥漫着黑色的雾气。本来便没有月光的山林变得更加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收光芒一样。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远处走开,他的动作很慢,但是每跨出一步,都会前进一大段路。没几步,此人已经到了谢淮君眼前。
是魔尊崇愔。
“谢公子,没想到你我二人又见面了。”崇愔温润一笑,拱手行礼,仿佛并不是他在抓着那女鬼的咽喉一样。
“我也没想到与魔尊如此有缘。”谢淮君淡定的回礼,身体微微后退,与沈诀靠的更近一些。
怪不得沈诀会先反应过来,他毕竟是魔,对魔气的感应自然十分敏感。
谢淮君猜不出崇愔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若是目标是沈诀,他就算拼上这一条命也不会让崇愔带走沈诀。
“谢公子不必紧张。”崇愔身后的影子里还藏着那个女傀儡,那傀儡像个小孩儿一样扒着崇愔的衣服不撒手,嘴巴一张一合的。
谢淮君这才发现,一直是这个傀儡在替崇愔说话,那傀儡少了一只胳膊,那只胳膊正抓着杨嘉柔不放。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宋夫人。”崇愔摆出十分友好姿态来。那女傀儡在崇愔背后偷偷的望着谢淮君,似乎很高兴。
“哈……原来竟是你吗?”杨嘉柔被抓住咽喉,话都说不利落,但是眼神却透露出轻蔑。
“让你的母亲因你而伤心欲绝,让你的母亲为你痛不欲生,你现在才想起来,她是你的母亲吗?”这两句话杨嘉柔是嘶吼出来的,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
话才说完,她突然落下两行清泪来。
宋夫人竟是魔尊崇愔的母亲吗?
谢淮君还真的从未把崇愔和宋夫人联系起来过。
不过这倒也解释了为何崇愔与凝辉宗,与宋家有旧。也解释了七年前为何他能够第一时间找到他和沈诀。
因为崇愔一直在关注着宋夫人。
“那还烦请姑娘,解开……我娘的幻境。”杨嘉柔的那些话崇愔就好像从未听到过一样。
他是那样的平静,像一池寒冷的水,波澜不惊。
“幻境虽是我下的,我却解不开。她心魔深重,在幻境中不愿醒来,我如何解得开。”杨嘉柔冷哼一声,不情愿的说道。
“我知道了。”崇愔朝谢淮君拱手行礼,“烦请谢公子在此看守一下,我去唤醒母亲。”
谢淮君点头同意,那崇愔便安心进入山洞。
此时洞外只有谢淮君师徒与杨嘉柔。
“杨姑娘。”谢淮君慢慢悠悠的走到杨嘉柔面前,嘴角缓缓勾起,带着一副慵懒姿态。“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指示你了吧。”
杨嘉柔的眼神慌了一瞬。
但是就是这一瞬间也被谢淮君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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