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夙渊觉得,他养的那些花草大约都死了。
即使再像,这些花草也不是他养的那些花草了。
亦舒骗了他。
夙渊其实早就知道夜殿不太平,但亦舒不想让他知道更多的事,他便不去知道。
你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但你不能骗我,亦舒,这是底线。
夙渊毁了夜殿里所有的花色,毁了殿外所有的草木。夙渊知道顶着一副兔身蹦蹦跳跳的拔花踩草十分喜感,但他真的很生气。
亦舒远远地看着他拔花拔草,没有说话,没有解释。
夙渊没有再搭理亦舒,也没再让亦舒抱自己,他有些气,他气亦舒,也恼火自己时不时的心软,他一边生气一边偷瞄亦舒。
他有些破廉耻。
亦舒显得更平静了,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地上,倚着墙,眼眸看向窗外,夙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夙渊知道,亦舒能找到跟以前一模一样的花草种回来,亦舒应该是费心了的。
只是夙渊一时间难以接受。
亦舒的平静带着一点心灰意冷,夙渊说不上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十分沉重,这让夙渊心底涌起一丝害怕。
但夙渊还是要这样晾着他,他得让亦舒知道以后不能再骗自己,他得让亦舒学会让步。
一天的时间,亦舒坐在墙边,一动未动。
夙渊有些心烦意乱的到处乱咬,认个错有那么难吗?
夙渊叹了口气,他有些不忍,嗖地蹿到亦舒的肩膀上看着亦舒的眼睛,亦舒眼眸中深邃的星空变得有些朦胧,夙渊心中的坚冰蹭蹭蹭地化掉了。
吱吱吱,亦舒。
亦舒没有说话,只是解开衣襟,把夙渊捞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夙渊默默地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平静的心跳。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亦舒的心境和他的人一样,永远平静。他的心中清明一片,甚少困惑。同样,亦舒不辨是非,不管对错,只谈利弊。他不懂感情,他只知他喜欢这只小兔子,想让它陪着自己。他骗了夙渊太多,骗到他觉得连他自己都是假的,亦舒觉得,若是夙渊知道了他的处境,知道他的欺骗,约莫会再一次离开他吧。
理智的亦舒只会让一切的欺骗更加完美。
夙渊发现自己愈发能睡了,他的修为也涨得更快了些,他甚至觉得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化形了。这让夙渊非常兴奋,他终于可以不用顶着四条小短腿到处卖萌了。
亦舒的唇色越发苍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
夙渊跑到仙食坊带了许多仙肉给亦舒吃,亦舒当着他的面吃得好好的,背着他全都吐了。
夙渊愁得毛发都白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家主人越来越瘦了,还不好好吃饭,该打手心,可他舍不得。
夙渊很快就忘了这档子事,因为亦舒画了许许多多的他,虽然他画的是兔子,但夙渊还是非常高兴的,抱着亦舒亲了又亲,啃了又啃。
亦舒的每张画上都有夙渊的爪印,夙渊美名其曰盖章。
夙渊现在越来越破廉耻,经常偷腥,尤其是亦舒把他抱进胸膛的时候,他几乎被胸前那片细腻的肌肤给融化了,还有那枚可爱的小豆丁,粉嫩粉嫩的,总是逗得他分外想欺负。
夙渊觉得亦舒越来越好了,现在的亦舒会时不时的带他出去小转片刻,虽然时间都不长,但夙渊觉得他们越来越有谈恋爱约会的感觉。
每次出门前,夙渊总会用前爪扒住亦舒的脑袋,深深地望进亦舒的眼眸深处,看亦舒眼眸里深遂的星空,看里面的自己够不够好,毛发够不够干净,够不够白,约会嘛,夙渊还是分外注意形象的。
亦舒带着他飞,带着他看日出,带着他看百花盛开,每每这时,夙渊便会对着亦舒的脸蛋一通狂啃,他太喜欢这样专注地带他玩的亦舒了。
这一天,亦舒的唇色终于恢复了血色,有了红润的气息。亦舒抱着夙渊,眸中泛起浅笑,“想不想幻化成人形?”
夙渊嗖地蹦上亦舒的肩膀,兴高采烈地看着亦舒,疯狂的点头,他太想变成人了,他再也受不了四条小短腿了。
亦舒施了个法决,夙渊便觉得自己不断的长高变大,直至变成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夙渊光溜溜地也不害臊,急不可耐地踮脚看向亦舒的眼睛,果然在亦舒眼睛里看到一枚清俊的小少年。
亦舒为夙渊披上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遮挡住少年清润的身形,望着眉开眼笑的少年,浅笑。
夙渊望进亦舒深遂的眼睛,只觉岁月静好,若是时光能在此刻永远停驻,该是多好呐。
亦舒单膝跪地,认真的给夙渊穿鞋,夙渊看着亦舒漆黑柔顺的发丝,看着他用好看的手指执起自己润白的脚,把它们放进柔软舒适的鞋子里,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亦舒做得无比专注认真,夙渊的心口涌起不正常的跳动,他觉得他是要彻底沦陷了。
亦舒要重新戴上绫罗纱,却被夙渊阻止了。
“莫要胡闹。”亦舒轻斥道。
吱吱吱,反正一路无人看见,你就别戴了可好?
“我曾答应过母亲,不能让人见我真容。”
吱吱吱,这还不容易,你换个身份便好了。
夙渊说完,便从不知名的旮旯里捡出一身玄黑的衣袍递给亦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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