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那句“行不行”陡然提高了音调,把吕家夫妻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对视一眼,心中都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但见吕露状态不佳,只好先离开了。
洛映白却没有走,倒了杯水,放在吕露面前。
吕露顾不得道谢,把水杯拿起来一饮而尽,这才觉得精神好了一些,说道:“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洛大师请坐吧。”
洛映白在她面前坐下,沉吟片刻,问道:“最近半夜没有人再来找你了吧?”
吕露点了点头道:“是,谢谢你。”
洛映白道:“不用客气。”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这一刻,吕露非常感激洛映白没有追问她任何跟刚才有关的事情。
吕露道:“我刚才昏过去的时候好像出现了幻觉,一个人跟我说我已经死了。”
她看着洛映白:“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洛映白道:“因为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那人说得对,其实你这一生本来应该在一年多之前就结束了。”
仿佛天外钟声乍然穿越乱云震于耳畔,吕露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触动,可是悲哀的是,她还是无法想起自己的死因,死前见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死。
她只好喃喃地说:“是么?可是我现在就坐在你面前啊。”
但话虽这样说,吕露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害怕或者特别震惊的感觉,好像死亡也就是那么回事,像是拉灭了一盏灯,关上了一扇门。连她自己都很惊讶于她居然能这么快、这么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吕露问道:“那些人会抬着轿子来找我,是不是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洛映白见她接受程度良好,便点了点头,说道:“抱歉,无法挽留你的生命,只能给你讲讲我知道的事情了。”
他既不隐瞒也不做修饰,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吕露听,吕露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表情逐渐归于平静。
吕露道:“哦,可能我的潜意识中已经知道这点了,就是一直没有被人点醒。现在你要我怎么做?”
洛映白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现在你想怎么做呢?你这具身体是别人通过法术帮你做出来的,不符合世间法理,如果在身体崩溃之前,你的魂魄还没能出来,那么就要跟身体一起灰飞烟灭。”
吕露脱口道:“不行!我还要报仇!”
洛映白道:“报仇?”
吕露说完那句话,思绪陡然清明了一瞬,她斩钉截铁地说:“对,报仇!我有感觉,我一定是被人给害死的,我不甘心,我要报仇!”
洛映白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吕露使劲想了想,面露茫然之色,摇了摇头。
她这种活着的方法就等于是把人生中死去的那个转折点强行抹去了,所以不记得也是正常,或许等到恢复了灵体的状态她能想起来,也或许不能。
彭旋曾经说过,他是在吕露死后发现她的尸体,彭旋没有必要说谎,如果吕露真的是被人所杀,彭旋应该不是她的仇人。要是平时洛映白可能还可以帮着她算一算,但是吕露的命被改的一塌糊涂,他也算不出来。
洛映白道:“既然不知道仇人的身份,你现在报仇是来不及了,去地府之后跟阎王申诉吧。如果他真的认为你有冤未了,会允许你魂体回到阳间报仇。”
他站起身,对吕露行了一个道家的礼节,用手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愿你不忘本心,恩仇皆去,此行之后,无怨无尤。”
特侦处里,青门的处理结果刚刚出来,他们伙同彭旋的使用邪术,造成大量妖物产生,村民们伤身折寿,所有参与人员按着犯罪程度划分,在阳世监禁服刑,等到阳寿尽后魂魄归位,还要再由特侦处员工同阴差交接,送至阎王殿听审。
至于彭旋,因为身上还背着叛门之罪,因此先要转交长流派进行处置,再由长流派跟特侦处商议,综合评定刑罚。另一方面,夏羡宁和洛映白对于彭旋所讲的前世隐情也心存疑惑,想留着他调查清楚。
洛映白到达特侦处的时机刚好,夏羡宁那边的案子结果刚刚出来,会议告一段落。他回去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洛映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吃冰棍。
“呦,你那边这么快就完事了。”洛映白把竹棍上剩的最后一块雪糕吞进去,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冲夏羡宁晃着冰棍棒道,“早知道给你也买一根,来晚了喔。”
夏羡宁话都没说,脸色也没变,依旧不紧不慢地把门带上,“咔嗒”一声反锁,然后走过去按住洛映白的肩膀,俯首噙住了对方柔软的嘴唇。
“唔……”这是一个有着雪糕味道的深吻,带着清凉与香甜的气息,洛映白几乎被夏羡宁按进了那张柔软的皮椅中,无处借力,只能下意识抓住了师弟的手臂。
过了半天,夏羡宁才松开他,他的一腿屈着,膝盖跪在洛映白的一侧,又就着这个压制的姿势侧头吻了吻洛映白的颈侧,语气相当正直:“你不给我买也没关系啊。”
洛映白:“……羡宁,你变了!”
夏羡宁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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