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和他都没有表面那么无所谓,他也想过很多东西吧。
早在游戏里,说是师徒,其实早就越了界。我隐约感觉到过他对我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做那些,但是我给不了,也迈不出那一步,所以想避开。
但是现在回头看看,根本逃不过。
就算只是他的名字在余光里一晃而过,我的心都得跟个蚂蚱一样跳起来。
一个人的感情要是能完全控制,又怎么会有冲动这个词的出现呢。
当初随手发了那么一个收徒公告的我那里知道后来会有这么多牵绊,会和这个人拥抱、亲吻、甚至滚上床,在同一张床上过夜。
然后现在,满心疲惫地想着未来。
这里面到底掺杂了多少误打误撞与机缘巧合,我自己都说不清。
大概没多少人是彻彻底底因为个游戏在一起的,和三次元实打实的情感比起来,游戏还是过于美好和虚幻了,一朝从美梦跌落到现实,那巨大的落差感不是一般的难以承受。
他是为人子的人,我也是,不能只为自己活。
老李为什么给我一年时间我大概也能猜到,半是缓冲半是消磨,大概以他对我的了解,也觉得以我这嫌麻烦的性子坚持不了太久,终有一天会决定及时止损早日脱身。
“我说。”面前的酒瓶被人拿起子敲击两下叮当作响,我倏然回神。
“还没怎么样呢就一脸晦气冲天,这要真分了得黯然神伤然后哀莫大于心死吧。”
我:“其他都没毛病,就是有一点不对,我不会黯然神伤,我应该会嚎吧。”
陆星程:“……看来是喝大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回你家还是?”
我没好气道:“现在去找他给他心里添堵吗?不回家了,我住酒店吧。”
陆星程嘿道:“哦,给你善解人意的,你他妈家里有矿啊每天住酒店。”
我:“话那么多,看你的路。”
冬夜里的风是凉的,灯火绵延不绝的城市里听不到一丝虫鸟的鸣叫,我人还好好的坐在后座,整个意识早就在璀璨的夜景中飘远了。
神思不属的下场就是,半路上把胳膊摔折了。
于是我顺势就在医院过夜了。
老李第二天抽空来看了一眼,鉴定完我是在无声跟他对抗后就走人了,还是七狗乖,拎了生煎包来给我果腹,并表示家里最近是不是冲撞了哪路小鬼,这么邪门儿的,父子都折了就算了,伤的都是同一条胳膊。
我摆摆尚且完好的右手催她回去看书了。
病房里的人都走光后我终于摸出了硬憋了一晚上都没看一眼的手机。
后台除了几条应用推送消息之外没有一条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头天晚上喝的酒似乎到现在还没散,后劲还挺大,时间越长,心里越空落。
阳台上落了一只不知名的鸟,大概是误闯了这片高楼找不到来路了,懵懵然在附近几个窗户飞了几个来回,最后蜷缩在了我这间病房外面的一角。
在医院逗了两天鸟确定骨头没错位后我就回了家,休整休整回了上海。
哦,走之前还碰到过纪延一次。
我就奇了,广州这么大个地方,三天两头的能碰见他。
我当时吊着个胳膊在等车,也不知道他是从哪边冒出来的,瞧见我这幅尊容也没露出太多诧异表情,反而盛情邀我去咖啡厅坐坐。
讲真我并不是很想去,过年走亲戚我都嫌烦,更别提跟一个脸上明显写着我要抢你男人的人去喝咖啡。
我看了他几秒,还是点点头:“走吧,去哪儿?”
“不耽误你什么事儿吧?”纪延坐定后客客气气地说。
我只好端起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模样:“不会,最近比较清闲。”
服务员送来咖啡放在面前的原木方桌上,隔着袅袅水汽,我开口问道:“找我有事吗?”
“有。”纪延手指摩挲着杯壁,很认真的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
我抬起眼皮:“怎么说?”
“说不上来。”纪延吝啬地勾了勾嘴角:“难道是性格问题?你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可能吧。”
“那他呢,你也一样不放在心上吗?”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无耻,但是在我世界里,你才是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纪延慢慢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也在认清心意上浪费了很多时间,我和他有许多回忆和过往,也有着可以相依相傍的未来。我原本以为他会再等等我,等我修完硕士回来,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他家里我记得高中时候就接受了他是gay的事情,在一起不会有任何压力。”
“据我所知,你们这段时间联系很少。”他终于端起瓷杯抿了一口,目光不轻不重掠过我的左臂:“既然你们现在这么勉强,不如痛快点撒手?”
我想我大概是得了交流困难症,和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年轻实在没有半句话可讲。
最后,我只能无语地站起身:“你和方宵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你犯不着来找我。至于你和他过去如何,”我轻轻一哂:“你错过了一个亿,难道还指望一个亿在原地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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