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点点头,“什么是谚语?”
“就是流传很广很有道理的话。”就知道珍宝这个大粥文化迷肯定会好奇。
“是什么话?”珍宝靠着易天朗,欲让小红拿走药碗。
易天朗绕着弯子道:“老百姓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若想好好理解这句话,就要亲身实践一下,看它是不是真的有道理。现在你正生着病,想要快点好的话,诺,这碗里就是良药,把药吃了,再苦也就一会的事。我从小到大,没少喝这东西,一口气灌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把药碗端到珍宝的唇边。
药味冲进鼻子里,珍宝想再次躲开,却被易天朗几句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娇气了?可是,真的很苦,罢了,就算对得起王爷的耐心劝慰,良药苦口,咬咬牙喝了吧。珍宝扶住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将药喝光,虽然汤药入腹,可也被那药苦得张嘴吐舌,小红赶紧递过水来,让他漱口,又端来糖水喂他,去除嘴里的味道。
喝药的时间虽不长,这一通下来,浑身绵软的珍宝竟折腾出一身虚汗。易天朗扶着珍宝躺下,让小红去找里衣来,张罗着替珍宝换下,小红却道:“王爷,老话说‘汗不去衫’,现在王妃正出着汗,换衣不急在一时,莫让王妃再受了风寒。”
易天朗听着似乎有理,便不再吭声。
珍宝刚刚睡醒,躺回床上,瞪大一双美目,再无一丝困意。易天朗见他躺着无聊,索性也脱了外衫鞋袜,爬到床\\上,靠着床头,陪他闲聊,“刚才教给你的谚语还有下一句,想知道吗?”
“还有一句?是什么?”
“下句是‘忠言逆耳利于行’,琢磨琢磨,是不是至理名言?”
珍宝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好像蛮有道理的。”
“什么叫‘好像’?就是好嘛,”易天朗捏了捏珍宝秀挺的鼻尖。
“可是王爷,听的人怎么知道谁说的是忠言啊?”珍宝想了一会,提出一个易天朗不曾想过的尖锐问题。
“这个嘛,”易天朗不晓得珍宝怎么琢磨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打着哈哈道,“很有深度的问题嘛!一两句说不明白,给你讲个故事吧。”
珍宝眨着眼睛,期待地等易天朗开口。
易天朗瞧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笑着说道:“古时候有个吴国,国王夫差打了几次胜仗,国家也强大起来,就觉得自己威名赫赫,想要征服更多的国家,他的大臣伍子胥劝他杀掉一个叫勾践的俘虏,他没听,又劝他不要冒进齐国,又不听。更可气的是,这个夫差不仅不听伍子胥的话,反而听信了别的谗言。最后伍子胥自杀,还留下个一夜白头的故事。后来那夫差也没好过,被勾践给灭国了。你看,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忠言逆耳’的故事。如果当初夫差听了伍子胥的话,也不至于落到后来的下场,都可悲、可叹啊。”易天朗故事讲完,不忘替古人唏嘘了一把。
珍宝翻了个身,面向易天朗,“王爷,伍子胥固然可叹,却也可怜,虽然一心为国,壮志难酬,可为什么非得要自杀呢?死了也改变不了局面,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坏。”
易天朗替珍宝掖好卷起的被子,抚了抚他的面颊,“当然是有活不下去的理由,伍子胥怎么想的本王猜不到,但无外乎走投无路、心灰意冷,或者以死争谏之类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挺让人扼腕的。”
珍宝忽闪着一对长睫,若有所思道:“可见忠言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没有智慧和勇气,没有为国为民的胸怀,都不能称为忠言吧。”
“可不是,自古都是忠臣、忠言难得,所以才会流芳百世,被后人称颂景仰。”见珍宝听得有些动容,易天朗拍拍他的肩膀,“乖乖,你还病着,别想太多,我就是怕你无聊,才给你讲个故事听,怎么还感慨起来了?”
珍宝蹭了蹭易天朗,又想起之前的问题,“王爷,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怎样分辨忠言呢?”
易天朗笑道,“你还真会给我出难题,那得看听的人的胸怀和智慧了。王爷我都没有,就做一个悠然的闲散王爷好啦,你就做一个闲散王妃,咱们一辈子游戏人间,不挺好吗?”说着,抻了一下懒筋,转移话题道,“你觉得好些没?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珍宝方恍然觉得已经有些时间没再恶心了,看来御医的药还是效果显著的,身上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看着易天朗微笑道:“好多了,但我不想吃东西,没有胃口,王爷,午时早就过了,你去吃饭吧,别饿到自己。”
“我也不吃了,早饭吃得晚,还不饿,一会让小红拿些点心来,饿了先垫一垫。你再睡会,养足精神,病才好得快些。”
珍宝说了许久的话,精神的确不济,身上仍然有些无力,便听话地闭上眼睛。
易天朗昨夜睡得晚,今晨又醒得早,陪珍宝也陪出困意来,让小红拿了条被子过来,躺在珍宝身边,却不闭眼睡觉,只顾欣赏起眼前动人的眉眼,如画的容颜。也许真的是拜过堂的原因,易天朗看着珍宝,只觉得无比亲近,而且还莫明其妙生出一种 ‘这个人是属于我的’满足感。看着看着,易天朗信手刮刮珍宝的鼻梁,又鬼使神差地把手探进珍宝的被子里,摸摸手,摸摸胳膊,又摸了摸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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