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修真]_扶子不好吃【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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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些,柳释与那长辈告辞,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庭院之中。

  柳释躺倒在床上,头有些晕眩,英挺俊毅的面容染上醉意,思绪迷蒙之中,他竟是忽然无比清晰地想起来五十年前的那一日。

  他与其他二人围困柏函的那一日。

  他们三人于九曲殿中与柏函打作一团,胜负立判。那场打斗中,孟亦将玄温初时赠与他的含有玄温本人十成十剑意的符咒都用了去,才寻着一丝逃跑的机会,没成想刚刚逃至九曲峰万丈峰头,就再也没有招式。

  莫说柳释与宿歌联手,单单玄温一人,以渡劫后期半步飞升的修为,想擒住孟亦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释醺醺然间,脑海中最清晰的,是挚友垂死挣扎,最后被再度逼逃进九曲殿内,浑身是血,躺在那里的场景。

  挚友是失了元婴。

  一定很疼。

  这么想着,柳释心中突觉郁结难忍,呼吸微顿,隐约中,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

  犹记数百年前,他与柏函正当年少,均未百岁,身上都有着风华绝代的朝气。他们二人在一场历练打斗中意外相识,随后发觉彼此言谈情趣具是相合,修为阅历又是相当,可聊谈的共同言语甚多,如此便渐渐了熟识。

  两人都有着绝顶资质,被称为天之骄子,是各自宗门内小一辈修者之中的支柱人物,自然有诸多共同点,也能在修炼一途上彼此探讨交流,切磋磨练,着实受益匪浅。这样一来,二人关系变得越发密切,往来也是越加频繁。

  柳释向来英朗健谈,若是修真界又有了什么见闻,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孟亦,于聊谈间说与他听;若是他手上得到了什么或是有趣、或是玄妙的法器丹药,也都会记着要拿去鸿衍宗,同挚友孟亦说道说道。孟亦俊逸温润,待人坦诚,偶尔也会与柳释说笑,寻着什么适合二人修为历练的秘境或是洞府,大都时候都会叫着柳释一起。

  不谈修炼之时,二人也曾寻找过修真界中壮丽宏大的盛世绝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温一壶清酒,谈笑间酣然畅饮,一醉方休。

  那时,柳释于醺然若醉间,心底隐着莫名情绪,对孟亦道:“柏函,我柳释,生平得一知己足矣。”

  见孟亦笑的清贵温润,柳释酌了口酒,又道:“此生,我定不负你,背叛于你。”

  “吾之亦然。”

  悠然月色下,他们二人举杯相碰,相视而笑。

  人生欢畅,不过如此。

  .

  如今……

  忽然间想起被尘封于记忆深处的往事,柳释躺在床榻上,揉了揉眉心,消解脑中酸胀。

  为何后来的他总是遗忘了这些,满心满眼都是“应霜平”此人。然而细细纠来,他竟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恋慕上了应霜平,也想不起他们二人何时有的交集,更想不起当时心中滋味,只觉得对应霜平的这份守护和爱慕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为了这个人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只是现在想来,所谓“理所应当”的念头仿佛是倏而被人植入心中的,毫无预兆,找不到起始和过程,虚假的可怕。

  究竟,是为什么?

  ——————

  童衡出关后,孟亦这几日又回归的悠闲度日的情景,许多活计不用他插手,童衡便一一料理好,事无巨细,认真分明。

  若说有什么不平静的,大约是魔修留下的那只鹅,着实蠢萌聒噪。

  因为被魔修遥遥地下了指令,这鹅便是一整天的不见踪影,不知去往哪里寻找线索,也不知它是如何遮掩自己富态身子的。等寻找结束,白鹅必然会回到九曲峰,先在九曲峰不远处的小溪中扑腾片刻,捉些野生鱼虾填饱了肚子,而后上岸,原地抖动数十下,甩干了身上的溪水,便顺着山路摇摇摆摆地走到栅栏门前,用嘴去触碰禁制。

  它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童衡走出了禁制,左右张望,确认只有白鹅存在后,便望着这只白鹅半晌没回神。直到大白鹅扭动着肥硕丰满的身子,朝着他“嘎”了一声,他才蹲下身,将这只奇怪的鹅抱进了禁制内。

  孟亦远远地看着童衡抱着一只通体洁白的肥鹅,这才想起这家伙来。

  童衡将富态白鹅放在地上,对孟亦道:“先生,童衡在禁制外只看见了这只白鹅,想必……是它在触碰禁制。”

  孟亦只直了直腰,看了白鹅一眼,便又靠回了躺椅上,不甚在意道:“有人留下的,不必在意,它想进来时,便让它进来。”

  童衡闻言,只道:“先生,这鹅看着很肥,是用来吃的吗?”

  白鹅:“……”

  孟亦闻此,低头与那蠢鹅对视,神情平静,轻启薄唇,缓缓道:“清蒸,红烧,爆炒?”

  白鹅闻言,立时“刷”的一声张开了翅膀,身上的羽毛都炸了起来,两只橙红脚蹼“啪嗒啪嗒”不停跺着地,浑身颤抖,像是在原地踏步,片刻后吓得开始在院子中乱跑。它身子肥硕,腿又短的很,如此咋呼着满院乱跑,看起来脚蹼倒腾的很快,却没走远多长的距离,最终也只是嘎嘎叫着,在院中抖着满身白色羽毛兜着圈,身上的肉一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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