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着,忽然凑过去,很自然地牵起长寻的手,力道却不小,“你这手可真是好看……救过的人有我杀过的人多吗?咦?你怎么不生气,莫非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长寻淡淡一笑:“阁下多虑。”
玉无忧笑嘻嘻道:“都怪你昨夜对我一笑留情,现今翻脸不认人,我玉无忧可不依。”
长寻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淡淡道:“你看错了。”
“我怎么会有错?”玉无忧俊美的眼里满是柔情,看向长寻,一字一句道:“我从来都不会错。”
“先生,”外室传来昆山弟子敲门声,“少掌门说,先生若是得空,可否往藏书阁?”
玉无忧依旧笑眯眯看着他。
“劳烦为我转告少掌门,今日不便。”
“是。”
玉无忧问:“你怎么不去?”
“……”
“回答我。”
长寻慢吞吞自玉无忧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去整理小几上的几本典籍,仿佛老神在在坐在外室那个人不存在一般。
玉无忧好整以暇,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忘忧谷还真是钟灵毓秀,得空了得去领略领略。”
长寻端了一杯清茶放在玉无忧桌前,坦言道:“忘忧谷少留外人,怕是不欢迎阁下。”
“还没去就给人下逐客令呢?”玉无忧脸上笑意倏地消失,一把攥住长寻手腕,仅有两人的外室很安静,静的可以听见手腕骨裂的声音,“我这个人呢,有些偏执,别人越是不看好我做的事,我就偏爱去做。”
长寻脸色有些苍白,面上神态却依旧泰然。
倒是玉无忧难得愣了一下,又恢复了笑意,主动放开了长寻,语气异常轻快,“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弄疼你了。”说着目光便朝长寻手腕望去,只见那皮肉青紫一片。
长寻默默收回手,“昆山的新茶,可克心浮气躁,阁下肝火旺,不妨多饮一些。”
玉无忧依言坐下,又朝长寻的手望了一眼,心里实在是再清楚不过:长寻这手,即便不残,也是要废了。
这长寻如此淡然,是不知,还是无谓。
浅绿色的茶水泡在瓷白杯子里,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回事,玉无忧笑了笑,果然喝了一口,“好茶,是我喝过最香的茶。”
其实他总共也就喝过这一次茶。
他话一说完,便见长寻垂下眼帘,身子朝前栽去,玉无忧笑着将他拉近怀里,轻笑一声,“用迷药,你还嫩着呢。”
已而夕阳沉山。
长寻一睁眼,便见玉无忧倚在床前,眉眼都是笑意,见他醒了,立马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他,“没毒的。”
手腕已经被包扎好,虽然还有几分痛意,却并不尖锐。长寻不动声色接过水,浅浅沾了一下唇,“多谢。”
“不客气。”玉无忧笑得开心,接过长寻手中的杯子,将剩下的水喝了,“你睡着的时候,我看着你很久,还是头一回发现这么好看的人。”
“我看上你了,你跟我回东邪教吧,我给你做教主夫人,你以后就不用给别人治病了,又或者我杀人,你救人,也是天生一对。”
长寻摇摇头:“承蒙好意,可惜无福消受。”
“我说有就有。”玉无忧语气有些莫测,“你昨夜不是说我杀业深重么?那你帮我修修福因……”
这样说着,便撤了杯子,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上长寻白皙俊秀的脸颊。
“……为何不躲?”
长寻淡淡一笑,“我躲,你也不会撤手。”
“也是。”玉无忧指腹拂过如画的眉眼,嘴角微挑,“……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其实你并不讨厌我?”
长寻不答反问:“你心中既然有数,又何必问出口。”
玉无忧笑得更开心了,整个身子都凑了过去,张邪殷红的唇停留在长寻鬓前,低声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吻了吻长寻的耳根,“那这样,是修了几年?”
房里光线暗淡,杏红色的夕光隔着薄薄的窗户纸透了进来。
“我只治病,不算命。”长寻微微侧过脸,嗓音温润如玉,兴许是刚睡醒,还带着几分温柔的慵懒。
玉无忧看着他半隐在黑暗半露在稀薄暮色的脸,那双眸子平静温和,波澜无惊,似乎还带着几分俊逸淡漠的萧然之态,看上去真是出尘极了,美好得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打破……
他静静打量好半晌,无声地笑了,低声道,“……你这样,我可真是有些喜欢了。”
“长寻!长寻!长……长寻!”
凤广盈从来不与长寻客气,一边喊着,一边便推门而入。他大着舌头进了里室,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酒意顿时醒了几分,见长寻正坐在榻前,用白色布条缠着手腕。
“怎么了?”凤广盈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起长寻的手肘,翻来覆去查看。
长寻笑带无奈,“不小心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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