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意思,我以前对你不好吗?”元羽舟眼底笑意更甚,“你现在为何不叫我元大人了?”
“太生疏了。”
想了想,又认真道:
“‘恬然无思,澹然无虑,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四时为马,阴阳为御,乘云陵霄,与造化者俱’,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现世虽有不公,倒也算安稳,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陪着你,天涯海角都可以。”
“我可以等你。”贺兰敬说到这里,羞赧地笑了笑,“好吗?”
元羽舟笑意散朗,不答话。
一夜好梦。
翌日,天光微亮,醒了过来,此时贺兰敬睡得正熟——到底是年轻,昨夜异常欢喜,几乎一夜未曾阖眼,将近破晓时分方睡过去。
元羽舟微微眯眼,望向窗户,目能所及似乎又短了几分,以前天黑视物不佳,现今这双眼睛在青天白日也愈发不济了。
门口传来嘶嘶的响声,被抛弃的雪貂在强烈用行动控告屋内两人的恶劣行为。
“今日想吃什么?”贺兰敬嗓音带着睡意。
元羽舟笑道:“不急,你再睡会。”
“不睡了。”贺兰敬伸臂抱住了元羽舟,他昨日经过偏房时发现了元羽舟收拾好的银针和衣物,想来是要离开,“去哪儿?”
“泽南衡阳城。”
贺兰敬用询问的语气道,“年关将近,路上匪寇多,我们行水路去,好吗?”
元羽舟:“好。”
“你晕船吗?”
“不晕。”
“那好。”贺兰敬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又低声笑了起来,将头埋在元羽舟颈边,没头没脑道了一句,“我好开心啊。”
☆、交心
三日后,酉时。
鸦卧残灯夜,水上月行舟。
“夜路走多了难免撞到鬼,我今日就做一次鬼。”仇厌铮将腿一抬,指了指眉清目秀的仆从,“你,过来,给小爷捶腿。”
仆从小心翼翼锤腿。
威猛大汉走了过来:“少堂主,船就要开了,可是您说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仇厌铮两颗洁白的虎牙在夜色中闪耀:“急什么,不还有两刻钟开船嘛。”
威猛大汉甲一见仇厌铮这神情,觉得有些不妙。
正当时,又跑来另一位威猛大汉乙。
“少堂主,那玉无忧说身有要事,来不了,只来了信。”
“他说什么啦?”
“他说,若是一位带着雪貂的公子上了船,我们需要提高警惕,防止他坏事,但是不可伤他,也不可碰他;若是那位公子结伴来的,就把他的同伴杀了……公子?公子?”
“闭嘴!”仇厌铮摆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走开,“我去,美人啊……”
两名大汉闻言,循着仇厌铮流口水的方位看,果见不远处,两名俊美男子徐徐上了船,身量较高的著黑衣,容色冷俊,腰间别有两把短刀,看模样尚不及弱冠,另一个著青衣,看不出年龄,容颜昳丽,风姿特秀,宛若玉人。
“少堂主?要为你绑来吗?”
“绑你个头!绑坏了怎么办?小爷我要亲自出马!用魅力征服他!”
仇厌铮一脚踹开捶腿的仆从,飞速整衣肃冠,将手掌挡在嘴前,呵了一口气,确定没有大蒜气味后,猛地起身,健步如飞,行至那两人面前。
“在下仇厌铮,你也可以叫我小铮铮,”仇厌铮昂首挺胸,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高大威猛一些,无视大美人身旁男子冷得可以结冰的目光,“也是这艘船的东家,敢问这位公子贵姓?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大美人淡淡一笑,看了黑衣男子一眼,“免贵姓元,四海为家,已有婚配。”
“我对公子一见如故,若是不介意,不妨小酌几杯?”
大美人摇摇头:“家有悍妻,不允饮酒,失陪。”说罢,朝那高个男子璀然一笑。
高个男子冷冷看了仇厌铮一眼,扶着大美人走了。
威猛大汉甲走了过来,小声道:“少堂主,这明显是个有主的,我看身旁那个杀气萦绕,不好惹,要不就算啦?你莫不是忘了上次百里长归……”
“闭嘴!”仇厌铮恶狠狠、咬牙切齿道:“别提这个名字!不然小爷我剁了你!”
这是个饱含血与泪的名字,是仇厌铮感情史上的一道污点,是他毕生都不愿提起的耻辱。
大汉甲安慰道:“少堂主别伤心,俗话说,风流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你上过那么多人,也要被人……啊!好痛,少堂主,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仇厌铮冷哼一声,“去探探美人住哪儿,想办法将他旁边那个碍事的人弄走,小爷我先去沐浴~”
“是!少堂主!”大汉甲对这种强抢民男之事已然见怪不怪,同时也为自己所拥有的体格与相貌感到欣慰与庆幸。
说尾随就尾随,大汉甲亲眼瞧见大美人与黑衣男子进了同一间客房,随后两人又一同出来,有说有笑上了最高层雀室。
大汉甲也跟着上了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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