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跃下屋顶,来到门口,拿起锁看了看,自腰间取出一根细针,对着锁眼戳了起来。
他弄了许久,甚至听到屋里传来了东西移动的声音。沈遥抬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无比怀念起玄七的本领。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声轻微的“咔啦”声响起,锁开了。
一个花瓶迎面飞来,沈遥伸手一接,目光朝屋内桌子旁扔花瓶的人一看,吃惊的低呼了一声“韩大夫”,那人看清他模样,微微向后退缩了半步,却没有说话。
沈遥定睛一看,那人身着和白天韩大夫所穿相似的鸦青色长衫,一头长发却只随意挽了一下,大半都披散在肩上,长相虽与韩大夫颇为相像,但却阴柔许多,身量也瘦小一些。
沈遥猛然想起白天在回春堂听到的一句话,他试探着问了句,“你是……韩大夫的妹妹?”
那人看着他,点了点头。
沈遥往前走了两步,解释道,“白天的时候,你曾冒充韩大夫,在纱帘后面给一个黑衣服的年轻人针灸,还在他手腕上写了个‘救’字。”
那人又点了点头,似乎消除了警惕,不再后退。
沈遥见状,走了过去,把花瓶随手放到桌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不会说话?”
那人点了下头,随即又摇起头来,看了看桌上的茶杯,伸了右手食指进去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被药哑”。
沈遥看了,问,“是谁干的?”
那人又蘸水写道:“哥”。
沈遥皱起眉来,就见韩大夫的妹妹又写道:“好汉救我”。
“嗯,我先带你出去!”沈遥道。
韩大夫妹妹对他点了点头,眼中充满感激,手下又写道:“去药房”、“抓解药”。
沈遥了然,吹灭了屋里的蜡烛,带着韩大夫妹妹出屋,并把门上的锁复原锁上。
带着一个人翻墙越院难免要身体接触,沈遥刚有些犹豫,却被韩大夫的妹妹一把搂住胳膊,沈遥一怔,却见韩大夫妹妹面色如常,对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翻过一座墙头。
沈遥不由暗嘲了下自己,在韩大夫妹妹指路下,很快翻进了药房。
三更刚过,夜色归于寂静,只有街角巷尾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沈遥带着韩大夫的妹妹回到了客栈,走的仍是窗,玄七在屋里帮忙扶着韩家妹妹钻进来。
韩大夫妹妹进屋站稳,随手掸了掸衣服,玄七刚道了个“韩”字,看清她模样,又把“大夫”两个字关在了嘴里。
沈遥从窗内一跃而入,对玄七解释道,“她是韩大夫的妹妹。你猜的没错,她白天确实是在求救,是她哥把她关起来的,还让他冒充自己给病人施针。”
韩大夫妹妹对玄七微微福了下身,表示感谢。
玄七拱手回礼。
沈遥将晚上的发现简要的向玄七说了一遍,又对韩大夫妹妹道,“未免引人怀疑,今晚不便再去找小二熬药,明早可在我们煎药时,把你的解药也一并熬了。”
玄七道,“只怕明天韩家发现她不见,会在镇上大肆寻找。”
沈遥道,“也是,”他想了下,对韩家妹妹抱拳道,“韩姑娘是否愿意和我们同行?明天一早尽快离开镇子,我们会护姑娘周全,另一方面,沈某也想拜托您继续帮我的同伴诊治。”
韩大夫妹妹听了,连忙点头。
沈遥回头看玄七,见他却像有话要说,沈遥挑眉,玄七看了看韩大夫妹妹,欲言又止。
沈遥眨了眨眼,对韩大夫妹妹道,“韩姑娘,眼下权宜之计,今晚委屈你在这间客房先休息,我和玄七在屋顶守夜,如果有什么事,只需弄出轻微响动,我们便会下来。”
韩大夫妹妹环顾了下屋内,看到里间床上睡得正酣的陆藏名,吸了口气,对沈遥点了点头。
客栈屋顶。
夜色如黛,半圆的月亮悬在天际,散发着柔和的清辉,繁星点点,璀璨闪耀,远处山脉轮廓隐隐,近处一排排屋瓦错落,被星月的光辉镀上一层淡淡的银霜。
沈遥、玄七在屋顶上坐下,沈遥问,“现在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玄七道,“我刚才在客栈外的巷子里发现了藏名山庄影卫的暗号,有弟兄在附近寻找庄主,留下了影卫间寻求信息交流的暗号。我已进行了回复,最晚明天日落前,会有影卫前来查看并与我们汇合。”
沈遥点了点头,“所以你想等与其他影卫汇合了,再离开三河镇?”
“是,此处离山庄还有一日山路,多几个人护卫,会更加安全。只是,明日如果韩家报官找人,藏匿韩姑娘可能要费些功夫。”
沈遥道,“怕什么,三河镇那么大,一日光景,你我还能藏不了一个人。对了,今日在韩姑娘的指引下,我已找到了宋平的病案。”
“公子可有什么发现?”玄七问。
沈遥皱了皱眉,道,“五脏不调,六腑不和,疽肿于背。”
“疽?”
“嗯,韩姑娘说,是一种发于身体的肿块,看宋平的病症,已到晚期,乃是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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