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亲自写了封信给武林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武林盟才肯将你的去处悄悄告知老仆的。”石安继续耐心劝道,“其实,老爷此次生病,大夫说很可能是忧思郁结导致。大少爷你就回去看看老爷,说几句好听的话,也许老爷一高兴,病好了,也不会再逼你了呢。”
沈遥思忖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和你回去,走之前,我得去和藏名山庄这边的人道个别。”
“老仆和你一起去吧。”石安忙道。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沈遥道。
沈遥往陆藏名的书房走去,思索着是直接和陆藏名再谈一次要玄七的事,还是让玄七等他回来再说。
此番回流云山庄,一来一回怕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把玄七单独留在山庄,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可陆藏名如果死不松口怎么办呢?
就在沈遥满心苦恼的时候,有人从药堂的一条岔路走了出来,差点和他撞到一起。
“蓝衣?”
“沈公子?!”
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抱歉,刚才冲撞姑娘了。”沈遥赶忙道歉。
“没事没事,公子言重。”蓝衣忙道,她手里拎着个木桶,里面装了一些杯碗器械,“看公子急匆匆的,是要去干嘛呀?”
“哦,我正准备去向陆庄主辞行。”沈遥算是照实答道。
“沈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蓝衣有些惊讶。
“是啊,家里有些事情,叫我回去。”沈遥道,他看了看蓝衣拎着的桶,问,“蓝衣姑娘这是?”
“哦,我正准备把今日需要药熏的器皿拿去干活的院子。”蓝衣把木桶往上提了提,想在沈遥面前晃一晃,不料手一滑,木桶脱手往地上掉去。
沈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木桶柄,没有让桶砸到地上。
“嚯,这桶够重的。”
“是啊,我都有些拎不动了……”蓝衣甩了甩皓白的手腕,明眸中露出些许痛苦难色。
“我帮你把桶拎过去吧。”沈遥道。
“这……麻烦公子了。”蓝衣也不推辞,浅浅行了个礼,面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沈遥帮蓝衣把木桶拎到了婢女们干活的院子,拿进药熏的厅堂里。
院子里没有什么人,想必婢女们都各司其职出去干活了。
“沈公子,麻烦再帮我个忙,帮我把桶里的东西都放进墙边这个药熏池里吧。”蓝衣请求道。
沈遥道了声“好”,伸手把桶里东西一一拿出往那个池子里放去。等他放好,直起身子回头一看,厅堂里只剩他一人了。
沈遥伸头喊了声“蓝衣姑娘”,无人回应。
他心想要么稍微等等,便在厅堂里随意环顾起来。
厅堂里的桌上散乱的摆着一些器皿工具,有柄上缠着红线的剪刀、脏兮兮的药碗、横倒的蜡烛、计时的沙漏、乱七八糟的线团……
沈遥漫不经心的看着,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把视线锁定在桌上的两个物件上,真相像在一层薄纱后面,亟待他捅破挖出……
“沈公子,久等了。”就在这时,蓝衣从厅堂侧面的小门里出来,她面带微笑,一身蓝衣如冰似水,幽幽的向沈遥走来。
“蓝衣姑娘,关于施副堂主一案,沈某忽然又想到几个问题,能否请姑娘如实回答?”沈遥不动声色的问道,他在蓝衣的眼睛里没有看出任何笑意。
“哦?”蓝衣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她勾起嘴角问道,“是什么问题?”
“沈某当日问你和红铃不在场证明时,你俩曾互相证明,你们当时正在一起做器械药熏,以沙漏计时,漏光一次是一刻钟,听到酉时刚到的钟声后,沙漏又整整漏了八次,也就是熏满了一个时辰,然后红铃留下来收拾东西,你则去厨房拿饭去给药人送饭。”
“没错。”蓝衣走到离沈遥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点了点头,“听闻施副堂主的尸体是在酉时刚结束时被发现的,所以我和红铃都没有作案时间。”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沈遥微挑起眉峰道。
“沈公子这是何意?”
沈遥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沙漏。
……
“哗啦”一声,陆藏名书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守卫的影卫顿时警惕的看向屋内。
一个婢女惊慌的说了声“庄主恕罪”,立刻跪到地上开始收拾打掉的茶杯碎片。
陆藏名有些不悦的道,“收拾好帮我再换杯茶来。”
“是。”婢女手忙脚乱的把碎片捡进帕子里兜好,拿着退出了书房。
她在门口遇到了另一个端着果盘点心要进屋的婢女,那人见状问她,“怎么这般不小心?”
她道,“茶太烫了,端着的时候没拿稳。”
“快去换一杯端过来吧,小心点。”
“嗯。”
玄七和玄三见并无大事,便又各自收敛了气息继续隐匿。
玄七伏身在树杈上,心中忽然莫名的不安起来。
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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