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泽抿着嘴眼神飘忽,他觉得自己把心掏出来□□裸摆在万俟弘眼前巴巴的叫他看,可能人家还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也不方便说让他拿回去。他想了张嘴,最后对万俟弘说:“我也代父亲谢谢你的糯糕和紫貂皮。”
万俟弘轻咳一下,随意摆摆手,斟酌道:“不用说这些,也不用和冯老爷提这些是我买的,别给他压力。”
冯泽点头:“我知道了,你去等以辞吧。”
万俟弘跳下车去牵他的马,还是没忍住问了冯泽一句:“何时回来?”
“大概一个月吧。”也可能久一点。
万俟弘立在雪地里像一枝梅树,他看着冯泽:“好。”我等你。
直到冯泽的马车淹没在皑皑白雪里,万俟弘才拢了拢披风向城中走去,那匹马被他扔在酒馆门口,打着响鼻踏进院子自己走去马厩里吃粮食。
万俟弘走的很快,脚步也越来越轻,大概几百米后雪地上就没了脚印,风吹过一层浮雪铺在路上,掩盖了万俟弘所有的痕迹。
七天之后,冯泽顺利到达汀州,管家老李早早的等在门口,见了冯泽的马车干脆跑过来,他年岁大了,这一年人苍老的特别快,这样一看皮肉皱缩像个小老头,跑着也没多快,冯泽下了车把他搂住,拍拍他背后:“怎么出来等了?最近身体可还好?”
“好,好。”老李近一年没见过冯泽,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左边下面第三颗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
他拽着冯泽往府里走,抱着冯泽的胳膊,原来高冯泽一个头顶,如今却还不及他的鼻子,老李比量了一下两个人的差距,道:“小少爷长个子了。”
冯泽心里一时不是滋味,又想起自己并未单独给老李买礼物,那粘牙的糯糕恐怕老李也吃不了,自己还真是一颗心都在万俟弘那里,什么也记不起了。
老李接着说:“自打接到信儿,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你,现在都在正厅坐着,原本还想来门口,被我拦住了。”
走到哪里家还是心里最亮的那盏灯,冯泽眼眶酸涩,加快脚步向里走。
他进屋的时候冯雍正和冯萧氏说话,冯淮看见他,咣的一声就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大步上前狠狠一把抱住他,冯泽觉得自己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冯淮拍拍他:“可算是回来了,爹娘都特别想你,快去请安。”
没等冯雍起来,冯泽规整的屈膝跪下磕了三个响亮的头:“孩儿回来了,给父亲母亲请安,请父亲母亲饶恕孩儿不能承欢膝下。”
冯萧氏眼角在看见冯泽的时候就湿了,她拿帕子轻轻在眼角按了几下,另一只手去扶冯泽,嘴里埋怨着:“你这孩子是做什么,成心让娘心里难受。”
冯泽利索的从地上起来,抬手帮冯萧氏擦眼泪,半开玩笑的安慰到:“大过年的当然需要磕头讨压岁钱。”
冯萧氏被他逗笑,眼泪还没干就轻轻的打了一下冯泽:“就你会说,快让爹娘看看瘦没瘦?”
冯泽站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一摊手,状似无奈道:“不但没瘦,还胖了不少。”
“胖了还不好,就一直这么胖着。”冯萧氏拉着他走去冯雍面前,冯雍能站起来走路了。但是腿脚依然不灵光,他自尊心强,不愿意在有其他人的地方像个糟老头子一样步履蹒跚,只有一个人在卧房里的时候才站起来练走步。
见了冯泽的面,他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冯泽过去弯下腰虚抱了一下冯雍,又在冯雍面前站直,轻轻的说:“爹,泽儿回来了。”
冯雍抬头看着自己已经芝兰玉树的小儿子,握着的拳头紧了紧,眼神柔软慈爱,他伸手拉住冯泽的手说:“回来就好。”
冯泽吩咐墨砚把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全都搬到前厅里,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个是给爹的,这个是给娘的,这个是给大哥的……”
“还有这个。”冯泽抖开那张紫貂皮盖在冯雍腿上,“爹你试试,特别暖。”
冯雍识货,紫色的毛柔软细腻,打眼一瞧就知道不一样,冯泽也才上任不久,手里没多少银子,冯雍不赞成他买这么多回来,半真半假的训斥他:“买这些做什么,自己的银子都存起来,以后还得娶媳妇呢。”
冯泽的笑一僵,忙道:“不急,不急。”
不等冯雍说话,冯萧氏就撇了一眼站在旁边被冷落下来的冯淮,阴阳怪气的插嘴说:“可不是不急,你大哥还没娶,你急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一大把年纪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媳妇茶。”
冯泽看向他大哥,却发现冯淮不经意的向左走了一步,挡在正和墨砚收拾东西的子玉身前,装作看礼物的样子,笑着说:“我志不在此,况且最近来往收货,总不能娶了媳妇在家放着,那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么。”
冯萧氏慢条斯理的坐下,也不看冯淮,她这些年跑来跑去也给冯淮物色了好多姑娘,各个类型的都有,俨然成了媒婆,只可惜自己的儿子一个也看不上,也不知道是心气高还是怎么,以至于到现在她已经放弃了,冯淮爱怎么样怎么样,她只当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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