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客栈里,偶尔会露出伤心神色的只有树非一个人。
他的挚友青蚺见状不免好奇:“吾友,你义弟得了个好归宿,你又赚了大批银子,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我没摸到你义弟的尾巴,都没有这般伤心。”
天界的真仙是六界中最富有的,他们脾气又好,又舍得花钱,不像魔界妖界鬼界的那些狗东西们会赊账不给钱,树非这段日子里日进斗金,赚得是盆满钵盈。
可这也不能阻止树非当然伤心啊,他就这么一个义弟,等成亲后就得回天界,再也不能日日想见了,一想到此处,他就不由地伤心。
又听青蚺在这瞎扯,他更是郁闷极了,恹恹地说:“有些快乐,是银子买不到的。”
谁知青蚺心有戚戚然地点头:“是啊……”
比如他有再多的钱,都摸不到他挚友义弟那油光水滑的狐狸尾巴。
树非:“……”
树非和他相处了许久,自然听得出他在叹息什么,顿时伤感全散,一时火大,掐着他的肩膀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你只是看上了我客栈里的狐狸小奴们!”
青蚺由他掐着,丝毫不反抗,还认真接话说:“还有你义弟的尾巴。”
“……”
树非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没有亲人了。”
“当然是因为我弟弟死了。”青蚺也叹气,“被云采夜和他的徒弟杀的。”
这点树非倒是没想到,他也从未听青蚺提起过,想到这几日云采夜和他的一干徒弟都在青蚺面前晃,虽然青蚺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但树非还是有些惴惴,小心地问青蚺:“你……你不去为你弟弟报仇吗?”
毕竟他们若是打起来了,他帮青蚺不是,帮云采夜也不是。
结果青蚺却反问他:“嗯?报什么仇?”
树非轻咳两声,提醒他:“云采夜……”
“啊,可我打不过他啊。”青蚺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弟弟没毛,又技不如人,我以前养小宠那会儿他经常偷吃的我的小宠们,哼,他肯定又是干了坏事才会被杀死的,云采夜又没让他魂飞魄散,叫他重新投胎改改性子也是好的。”
青蚺微微笑着说道,脸上是一副慈悲表情,树非忽地想起他这个人,是吃素的。
因为据他说肉大多数从长毛的生灵身上割下的,吃它们的肉就如同在吃自己的肉,叫他心疼极了。
树非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疼起青蚺的弟弟,他想起这次来妖精客栈的一行真仙中,似乎有个是地府主人——冥王秦鹤,监管生死簿之人。
他和漠尘宇文猛两人关系似乎还挺好。
树非对他说:“我弟媳他好像有个朋友,能够帮你看看你弟弟投胎去哪了,我去帮你问问吧。”
青蚺兴致却不太高,嘟囔着:“我娘下了十几个蛋呢,小时候我不懂事,海里又没吃的,我就吃了四五个不知道里头是姐姐妹妹还是哥哥弟弟的蛋,现在为什么非要管这一个弟弟啊,因为没把他吃了吗……”
树非:“……”
“万一,你弟弟投胎成了个有毛的呢?”树非没辙,试探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青蚺当时就来劲了,亮着眼睛道:“吾友,咱们快去问问吧。”
树非便带着他去寻漠尘和宇文猛,恰巧那时冥王秦鹤也在,可是他没穿人皮,就见那么一件黑色的衣裳飘来飘去,在漠尘身边东嗅嗅西闻闻的。
看得宇文猛连连皱眉,问他:“秦鹤兄,你这是……”
那黑衣裳停下动作,凭空传来冥王儒雅的声音:“漠尘小友身上的气味好熟悉呀。”
宇文猛又问:“何出此言?”
这话说的连漠尘都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同样满脸好奇。
秦鹤沉思了一会,然后忽地用袖子从衣领里探入,不知道在衣裳里摩挲着什么,片刻后掏出一根骨头,惊喜道:“啊,我知道了,漠尘小友用的是我的骨头!我就说,怎么味道闻起来如此熟悉呢。”
秦鹤当初在枉死城抽去浑身仙骨,但为保仙格不灭,他只给自己留下一根肋骨随身携带,剩余的仙骨存于地府,后来却被不知名的贼人给偷去了,找了数百年也没找到。秦鹤当时还气得放话,要是被他抓到偷他骨头的人,他一定要把那人的骨头也给全部抽出来喂地府狱犬,却没想到这骨头最后被骨墨用来给漠尘成仙用了。
宇文猛闻言,立时挑高眉梢道:“正好,偷你仙骨的定是那骨墨,他是骷魔,浑身上下就靠一具骨架撑着。”
“岂有此理!宇文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贼人好过的!”秦鹤气得连衣裳都鼓了起来,腰身整整肥了三圈,这一幕看得青蚺和树非都是一怔一怔的,毕竟他们以前见到秦鹤时,他都是披着人皮的。
而秦鹤似乎也发觉此地还有别的人在,立马泄了气恢复纤纤腰身,姿态轻盈地飘到树非和青蚺面前,温声道:“咦,树老板是来寻漠尘小友和宇文将军的吗?”
树非有些艰难地开口:“不……冥王大人,我们是来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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