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月光照在青石板上。
沈砚走到门口,突然弯下腰来,拾起一只年岁久到褪色的锦盒,他抬头朝屋顶的方向看去。
什么也没有。
他好像不经意地问:“蛛蛛怎么了?”
徐墨问:“你还不明白吗?”
一个女人对着一个男人脸红,还能意味着什么?他越想越心乱,可再看沈砚,对这些反应好像总是慢上半拍。他绝望地叹气,自己前世怎么这么倒霉,喜欢上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几人在次日天亮便动身去寻找失却之阵的阵心。阵法种类不多,但照不同的用法可以达到不同的效果,有时牵一发而动全身,改变其中任何一点都可能会造成方位的变化,这些就要看个人在这方面的造诣了。这失却神阵与在观尘山禁地的类似,以阵心为中心指向的八个方向,分别是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与五行相对应。
位置大概已经确定,徐墨便道:“在观尘山那次,我恰好是从西方生门进入阵中。开门旺于秋,这次若是从西南开门入阵则事半功倍……”
秦仙道:“等等,生门不是居东北吗?开门不是居西北吗?”
徐墨道:“我脑子不清醒,你是知道的。”
秦仙道:“……你突然承认我有点不敢相信。”
沈砚突然冷冰冰道:“国师你是看不起我的奴隶吗?”
秦仙忙道:“怎么会!”说完又怪异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徐墨摇头笑了笑。
最后还是从西北进入的,入口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迈出一步后却已经星辰笼罩,恍若置身另一个世界。沈砚捡起地上枯黄干瘪的落叶,再抬头看着头顶缺了半块的明月,凝重道:“这里时间变化的速度和外面不一样。”
秦仙道:“这样看来控制法器不像是流云剑,很可能又是那个……”他说着语气变得凝重,沈砚问道,“又是那把枪?”
秦仙道:“是的,那枪名叫镇魂枪,可以将人封禁在一个时间之内,用它佐以失却神阵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理论上来说我们站的位置便是阵心,但并没有看到法器。”他又对沈砚道,“你要小心,杨澄的目的是你。”
沈砚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身子拨开地上的落叶观察痕迹。然而他刚一回头,魏示就消失不见了,余下几人面面相觑,秦仙先回过神来,喃喃道:“难道说……在这个时间的阵中,任何的时间点都可以被布阵的人操控,操控,他是被送到了另一个时间点?”他见另外两人还不明白,便解释道,“也就是说,对方通过改变法阵,使我们被送到另一个地方,现在大家都不要动。”
但下一刻,蛛儿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在场只剩了四人,诡异恐怖的气氛蔓延开,不知道下个不见的又会是谁,沈砚疑惑地想了一会,突然将手按在剑上,对徐墨喝道:“小心!”
空气中杀气涌动,徐墨还没能反应过来,三尺青光就紧贴上他的脖颈,握剑的手纤巧葱嫩,是个女孩的手。
“沈砚,放下剑。”
变故来得虽快,秦仙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叫她的名字。
“青青。”
青青手中锋利的刀刃一颤,在徐墨的皮肤划出血痕,她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在这寂静无声的对峙之中,杨澄现身了。
他生得白净清秀,眼睛也水润莹然,每望向沈砚时眼中总是流出多种情绪,他盯着沈砚道:“不想他死就放下剑。”说着将一枚药丸扔进他和秦仙手中,“这枚药会封住修为三天,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
沈砚对上徐墨的眼睛,又飞快地挪开,他将手里的剑松开,默默地服下那枚药。秦仙这才将视线从青青身上移开:“好,你别伤害他。”
杨澄似乎还不太相信,却听沈砚平静道:“我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可以放了他吧?”
杨澄这才向青青示意,横在徐墨颈前的剑放开了。他舒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血,那里已经凉透风干。沈砚对着他他摇了摇头,朝向杨澄,语气仍是平静:“我们都已经落入你手中了,你就告诉我吧,当时害他的是谁?”
徐墨听了也望向杨澄,后者犹豫了一会,答道:“你得罪的人太多,那件事很多人都参与了,他是为了保护你才会明知是陷阱还去的。如果你想知道详情。”他指着秦仙道,“他不是就在现场吗?问他不是更快?”
秦仙恍惚地退了两步,猛地对上沈砚不敢相信的眼睛,整个人像定在原地。他闭上眼睛,痛苦地叫道:“他胡说!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魔神手下的话你也信吗?……别再看我了!害你的不是我!”
杨澄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而电光火石间,徐墨已经骤然出手锁住他的喉咙,沉声道:“不要动,否则掐断你的脖子。”
紧卡住自己脖颈这双手,纤白修长,莹润剔透如同白玉,而这阴沉发狠的声音只有一个人有。
杨澄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沈砚?!那他……”他看向另一边,那个服下他药丸的人摇身一变,变回原本的俊朗模样,对他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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