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没有回话,他将手拂过桌案,似乎又沉浸在回忆中,半响才喃喃道:“罢了。”
徐墨和沈砚由人领着到了清宵仙门在城外的道宫,他一眼便认出了接待他们的弟子。此人明教凌宇,是秦仙后来收的弟子,与他意见常常相左,后来更是他出主意将书墨从清宵仙门除名,心里更是不愉。派这人来无非是因为凌宇讨厌他,才让他暗中监视自己,之前说得诚恳,却是连伪装都懒得装。
他知道,秦仙一向连骗他都懒得骗。
沈砚斜靠在床边神色阴郁,忍不住对他说道:“我看秦仙像是在给阿城炼什么长生不死药。”
徐墨若有所思:“修道者与天争寿,也要历尽重重劫难,哪一步不是凶险万分,哪有什么真正的不死?”
沈砚不屑道:“与天争寿难,与人争寿易。城外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恐怕也是遭了毒手,你这兄弟干的可是伤天害理的事,想不到清宵仙门竟会沦落到做这种勾当。”
徐墨其实也猜到这一层,但他不愿道破,不愿承认,不愿接受,他深爱的清宵仙门已沦为鹰犬的爪牙。他心里痛如刀割,嘴上还是跟着沈砚一起唾弃这种行为,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沈砚怎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抿了抿唇,心烦地要把徐墨推开,不想徐墨反而拉住他的手腕抱得更紧。此时窗外已是月华如霜,星辰静谧,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徐墨搂着他如若刀削般的肩膀,沈砚能感觉到他身上渐渐升起的反应,顿时又羞又恼,正要打他却被攥着手腕,徐墨的吻蓦地覆上他的唇,他脑中像有烟花炸开,不知怎么身上便似抽走了力气似的软软地任由他抱着。
一吻罢,他们呼吸都有些急促,徐墨慢慢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砚砚,可以吗?”
这么说着,他的手已经移向了沈砚的衣带,白日里在锦绣山庄他就已经恨不得跟沈砚找个地方翻云覆雨了,可惜一直被各种麻烦牵着,这种事开了头哪里能中断得了?
沈砚抬眸瞪了他一眼,明眸善睐,如一泓清水,像给了他某种暗示,鬼使神差地搂住他低头吻到底,□□愉。
次日。
徐墨天还未亮便醒了,怕吵醒沈砚,便原地打坐,将气运行一个周天再收回丹田,猛地睁开眼睛。
一夜过后,他的修为竟增了许多。此时天已大亮,他见沈砚折腾了一夜将将醒来,便把他拉起来说了这件事,沈砚听了也很紧张,忙确认自己是否被采,确认过后才冷淡地说没有。徐墨不放心又再三检查一番才罢休。
他心里想着睿睿说过的话,还有上次昏迷后的事,他现在还无法完全想起前世的事,但与沈砚一起时总会记起更多,他隐约猜到想找回前世修为的钥匙或许就在沈砚身上。
想到这里,他便问沈砚:“你可派人打听过玄微道长回观尘山后的情况?”
沈砚经他这么一问倒也生出了怀疑:“没有,不过当下太乙仙盟一片混乱,玄微回了观尘山竟没有一丝动静,的确有些奇怪。”
徐墨表情越发凝重,为什么书墨当时没有得道成仙?是他真的不能,还是不愿?
如果是不愿,那又是为何?
他想想又道:“还有一件事,前世我在禁地曾有一本手记,记载我悟道时的心得,或许拿到它我能想起什么,它现在应该在……宋凌手里。”
眼下毕竟不是万妖国地界,他和沈砚便决定去城外村子打探一下。出门时还是午后,昨日天色太暗没有注意到,现在才看到道宫后花园中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他们沿着路直穿过丛丛树林,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小路一直延伸到山顶,建造着一座巨大的圆型法坛。徐墨对着日光观察法坦周围的地势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劲。
刚走出道宫就看到一位候在门外的年轻人,那人风姿端雅,一看便是风流之士,只是眉间是掩不住的愁绪,身上也染了些风尘。徐墨看这少年有些面善,问了守门的弟子才知原来是揽月百川的少主,名叫百川陆。
徐墨见他品貌不凡,便多看了几眼。碧海间和锦绣山庄内战,揽月百川恐怕也被殃及,这人应该是来求援的,不知道宋凌怎么样了?
这么想着百川陆也看到了他,眼里晃过惊讶,本能地要抬起手中折扇但又止住了,这本就是个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却被徐墨发现了,不由越发疑心这孩子的反应,正想问他些什么守门的弟子却传他进门,只好作罢,与沈砚先去了村外,想着或许回来还能再见到。
他在城外与几位老人攀谈许久,又问过他们的年纪,却发现并不不妥的地方。这时沈砚从另一边也回来了,冲着他摇了摇头,显然是得到了一样的结论。老人并不是被秦仙夺走阳寿变老的,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猜测是错的,两人面面相觑。
沈砚喃喃道:“竟是我误会国师了……”
听着他这么说,一旁的老人便顺着他的话道:“两位是外地来的吗?那国师我看可不像什么好人。”
徐墨听这话似乎有什么隐情,便问为何这么说,另一边的人便随口道:“这些年,靠近道宫的村子总有壮年无故失踪,连尸体都找不见。听有说那国师像是在养吃人的怪物呢,唉,真是造孽。”
52书库推荐浏览: 箜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