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良久,想找一个合适的措词问出口,却遍寻不获。
沐流韵笑,弯了腰下来,对上他的眼,“小夜,你是想问我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么?”
江夜脸色开始胀红,极力撇清辩解,“不是不是,两个男人能发生什么?我只是想问……只是想问……”
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沐流韵笑,“你既知道,还担忧什么?起来吧。”说完又促狭道:“莫非我的床太过舒适,小夜舍不得起来?”
听到这句话,江夜几乎是弹跳而起。
洗漱好坐在桌边喝着汤,江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的看了看身边笑的灿烂的人,压在心头的问题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不过,沐流韵刚刚起来时,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而自己也是衣物齐整,况且除了双臂有些酸麻外,并无其他不适……
应该,没有发生什么的吧?
沐流韵显然知道他的心思,一双眼笑的眯了起来,满意的看着江夜微肿的双唇,语气却格外正经,“小夜,等下用过早饭我送你回王府,可好?”
江夜对上他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尔后点头,“好。”
沐流韵心情大好。
知道江夜性子内向腼腆,绝对不能急于求成。所以昨夜忍了全部心思,安心的抱着他入睡。最后终是忍不住,将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唇肆虐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餍足的含吮舔砥,辗转流连。
十四
用过早饭,江夜跟在沐流韵身后往外走。经过大堂时,抬眼看到了老丞相跟夫人坐在那喝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夜总觉得前面的人身躯突然僵硬起来。
老丞相看到江夜,眼神中闪过意外,“是王爷的外甥么?”
“是的,丞相大人和夫人新年好。”
老丞相笑了两声,夫人走了过来,掏了红包塞进他手心,“早就听闻王妃说起你了,现如今才看到。可怜的孩子……”
江夜笑了笑,笑容亦是僵硬的不得了。丞相夫人似乎还要说什么,沐流韵拉住他的手往外面走去,力道大的让江夜感觉到了疼痛。他还来不及说告辞的话,就被带出了屋外,最后一眼看到了丞相跟夫人难看至极的脸色。
走到街道上,沐流韵才松开他的手,一张脸又浮现出了笑容,“小夜,过年要做什么?”
街道上不时传来一阵放鞭炮的声响,各家门前贴上了火红的对联,一片喜色。
面前的人一脸笑意,仿若刚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江夜垂了眼睑,轻摇头,“不知道。”
紧握的手指仍未分开,沐流韵抿了唇不语,携了他向前走。
有风迎面吹了来,带起了地上留下的残红,一点一点的席卷开来,铺满了整个地面。沐流韵微笑,“入冬的时候还下了好几场大雪,这过年了,雪倒是停了。”
太阳升了起来,带着朦胧的光辉,遥远柔和,金灿灿的拂过发梢衣间,在缝隙中腾起点点温暖。江夜睁着圆眼看着旁人脸上的喜色,心中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罅隙中,沐流韵回头轻笑,“小夜,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所谓别的地方,竟是一座寺庙。
江夜震惊的看着眼前含着笑的人,实在无法将他跟青灯古佛联想在一起。沐流韵执着他的手往里面走,“这寺庙小,香火不旺,在京东城的人基本都知道青山寺,却少有知道这儿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小时候我娘带我来这儿住过一段时日。”沐流韵微笑,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忽而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色。“我娘去世后我常常一个人来这儿坐坐,吃吃住持大师做的斋菜,跟着他念念佛经。”
江夜抿唇。
这儿离京东城远的很,寺庙又是隐没在半山腰的,路且小且陡,要走上近两个时辰才到。沐流韵的娘亲去世的早,那他一个人来这儿的时候,才多少岁呢?
江夜看着他的背影,心有些酸胀。
寺庙虽小,打扫的却极为干净整洁,院子中种了松树,进了殿,也是小小的地方,连佛像都斑驳陈旧。后院中走出一位和尚,年逾五十左右,面目慈善,看到沐流韵微笑着打招呼,并向江夜点头。
沐流韵将买来的瓜果奉上,拉着江夜去了偏殿。
偏殿点满了烛台,却还是显得清冷。江夜往里面看,没有看到佛像,却看到一个牌位。微愣间,沐流韵已跪了上去,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江夜从未见过他如此恭谨的模样,一双眼掩不住好奇之色。往那牌位望去,看到“家母庞氏”的字样,心一动,脱口道:“是你娘的灵位?”
“嗯。”
江夜看着沐流韵的脸色,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不语,默默点燃了三只香,拜了三拜,再插在香炉上。
寺庙内极静,江夜在这转了一会,才知道原来整个寺庙只有一人,端的是冷清。沐流韵从那偏殿出来后却似极为高兴,拽着他的手去了后林,绕着树丛替住持捡柴火。
偶尔,他会抬起头来,看着江夜,“大年初一我带你来这儿,你高兴吗?”
没有热闹的人群,没有热闹的气氛,没有亲人的欢声笑语,没有旁人新年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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