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所以我看得出小夜你是很固执的人,基本上是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江夜脸色僵住。
沐流韵凑了过来,“我说的对不对?嗯?”
“……对。”
“你是为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才来的京东城,对么?”
在他的眼神逼视下,江夜点了点头。
沐流韵失了脸上的笑,突然变得无比认真,“那个人……叫柳兮言?”
江夜咬了咬唇,偏了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街道上人流如潮,格外喧闹。有人不小心踩了旁人的脚,相互争执起来,尔后闹的面红耳赤,被旁人几句劝的分开,各自离去。
“柳兮言”三个字,还盘绕在脑海中,沟沟壑壑,都闪现出相处时每一件事。傍晚时从窗子旁折射过来的阳光,他趴在桌子上恬静的面容,偶尔低下头对着他露出温暖的笑容,都是极为清晰。
江夜想到江父去世时,自己独自守在灵堂,看着面前漆黑的棺木,看着旁边白烛的跳跃,眼泪一点一点的流出眼眶,再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往下滑落,苦的心房都有些僵硬。
“我喜欢沂州。”
毫无头绪的话说出来,含着点点伤感。沐流韵仔细聆听。
“家乡的小镇,并不繁荣。小小的街道,没有京东城这般好看的房子。那里的人淳朴,但平日也会聚在一起说东家长西家短,那里的天气比这边热,花儿开的很多。我爹开了一小家饭铺,平日都是邻里乡亲来用饭,我很希望他们来,不是因为赚钱,而是只有这时候,我爹才会笑着说话,说很多话。十几岁的时候,我爹要我去学堂,我便去了。去学堂的路不远,经过几条小巷,再拐一个弯便到了。路上有很多卖东西的,我早上会在放钱的木盒里拿上几文钱,买油饼吃。卖油饼那个大爷认识我,他每次看到我都乐呵呵的笑,拿摊的最大的给我,有时候还会送我两个白煮蛋吃。学堂的夫子严厉,我生性笨,听不懂他说的课文,便会被他留下来抄写。”江夜说的尽兴,顿了顿,偏头来看着沐流韵,脸上微涩,“抱歉,可能你不爱听……”
“我喜欢听。”沐流韵眨眼,“你继续说。”
江夜咬了咬唇,正要开口,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宁澜雎走了进来,“你们还在呢,若歌呢?”
沐流韵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他先回府了。”
“啊?那么早么?”宁澜雎浑然不觉他脸色不善,欣喜道:“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么?红颜姑娘!啧啧,果真国色天香,我还上前去跟她说了两句话呢,啧,一见到她,什么小桃花小黄花都失了兴致了。流韵,你可跟我说说,她的滋味怎么样?”
沐流韵脸色又沉了几分,“澜雎,你脑子中都想着些什么事?”
“流韵,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宁澜雎挑了眉,“这京东城可传闻,自那一夜后,你沐小相爷可是天天晚上来这‘玉琼楼’会见红颜姑娘的,至今为止,这红颜姑娘屋内的恩客,除了你可没别人。外人都说,沐小相爷竟有意要娶红颜姑娘入门的。流韵,你滋味都尝了个遍,给兄弟说说解解馋又怎么了?”
沐流韵低笑,“旁人既说我要娶她,那便是朋友妻不可欺了,你还来问什么?”
“原来你当真有这意思?”
沐流韵笑而不答。
“如若你当真这么做,那丞相府说不定就彻底回不去了吧?”
沐流韵笑,嘴角微微翘起,“反正我也没有多想回去。”
二十
出了楼,街道已经冷清了许多。江夜抬头看到停在一旁的轿子,温声道:“澜雎,姑父派人来接了。”
宁澜雎眼中闪过欣喜,随而装出一脸不屑,“谁要他来接了?”
王府管家走了过来,嬉笑着说了许多好话,宁澜雎脸色才稍稍松动,管家连忙又道:“世子,王爷想您想的几夜都没好好睡了,王妃也一直在念叨,近日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咳嗽呢。”
宁澜雎一惊,“娘生病了?”
“可不是嘛,急的王爷召了御医来诊治,开了药吃了,才稍微好些。”
宁澜雎急了,“快,我要回去看看。”突然想起什么,回了头,“可是若歌那边,不说一声便离去,总不太好。”
江夜微笑,“不如我今夜去跟他说说,明日一早再过去。”
宁澜雎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不忘嘱咐:“表哥,你回去自己担心点。”
“好。”
天上有朦胧的月色,旁边的铺子都关了门,门前仍留着一盏灯,亮光明明灭灭,照着路面清晰。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熟悉的语气也拂到了耳边,“小夜,怎么就你一个人?”
江夜抬了头,看到了沐流韵。“澜雎回王府了。”又疑惑的反问,“你不是在陪红颜姑娘吗?”
沐流韵看着他,目光明亮,“也仅是说了几句话。明日还得上早朝呢。小夜……”
长长的尾音遗留在空气中,后面的话却没有接下去,引来了江夜的好奇,“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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