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_君子在野【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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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老头的目光往后一看,原来是一队穿制服的城管正大步走来,所到之处小贩们无不闻之变色,一个个收拾东西溜之大吉。

  冉泽在心里大骂荒唐,掏出十元钱扔给老头儿转身就走,那老头儿推着一辆老式二八自行车,一路小跑着追上他,把钱重新塞回冉泽手里,冲他诡谲一笑,呲着两排烟黄的牙齿:“我们行当的规矩,不收将死之人的钱财。”

  老头儿仔细看了冉泽一眼:“罪过罪过,年轻人你冤孽缠身,自食其果,七月初九天克地冲,厉鬼索命在劫难逃,找家寺庙捐些功德吧,老朽现在自身难保,帮不上你了……”

  冉泽吓了一跳,想起被锁在抽屉里的安眠药和刀片,紧走两步:“师傅,有没有化解的办法?比如挪一挪桌椅,改一改风水……”

  他跟着算命老头的自行车,疾步跑过这段街道,拐进一条城管绝不可能搜查的幽深胡同,老头儿下了车子,又把墨镜架在鼻子上,转身把冉泽上下打量了一个遍:“年轻人,你的心愿太重,只有一个办法,你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短篇一枚~\(≧▽≦)/~

  ☆、第二章

  冉泽病急乱投医,心心念念跟了上去。

  算命老头带他走进一栋古旧阴冷的小楼,穿过一楼黑洞洞的仓库,通过黑暗逼仄的楼梯,二楼一扇半掩的小门散发出暖橙色灯光,推门进去,里面是一间小客厅,到处悬挂珠帘和写满符咒的纸条,四壁贴宗教画像,浮荡着浓烈的檀香气味。

  玄关处有一座小小的佛龛,供奉一座冉泽从没见过的神像,多手多脚的泥金色男子,头戴红色冠冕,赤身裸体做舞蹈状,脚踩毒蛇,眼神诡异。

  冉泽从来不知道这条路上竟有这样一家怪异的店铺,奇特的是,店铺生意相当之好,已是夜晚□点钟,一条供顾客休憩的长椅仍旧坐满了人,有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衣着光鲜的贵太太,也有十五六岁的校服少女和年过七旬的老伯,一边不安的排队等待,一边窃窃私语。

  贵太太说话带香港口音:“听说灵的很,我朋友刚把‘姐姐’请回去,供养了一点饭菜,第二天她老公就跟那狐狸精大吵了一架。”

  校服少女的眼睛熠熠闪光:“我的零花钱不多,想请一只‘路过’,保佑邻班的男生能主动约我出去……”她低头绞着短粗的手指,“我向他搭了许多次话,他都不肯回应。”

  老伯用赃污的袖口擦了擦眼睛:“我只希望孩子们多回家看看。”

  中年男子不甘寂寞,接上话茬:“我们老板天天迫人加班,像个催命鬼,难怪他自己老婆都不跟他!公司倒了,又要重新找工作,我要请一位‘哥哥’,让我时来运转。”

  冉泽觉得这声音无比耳熟,转头一看,竟然是他手下的一名雇员,平时上班打过不少次照面,冉泽连对方的名字都没记住。他对在此地相遇而深感羞愤,连忙转身背对长椅,假装看墙壁上的挂画。

  算命先生没有让冉泽久等,带他直接进了后堂。

  一张没上漆的木板桌子,摆着不少光灿灿的佛像小牌,一名老年僧侣盘膝而坐,身穿黄色僧袍,手持佛珠念念有词,一张紫赯面皮布满皱纹,被佛堂的袅袅青烟所笼罩。在他身后,一排悬垂的帷帐挡住了视线,后面许多双脚来来去去,似乎挤着不少人。

  浓烈的熏香和刺鼻的香火熏得冉泽直想打喷嚏,那算命老头对僧侣附耳低语几句,僧人终于略微睁开眼睛,将冉泽打量一番,颤巍巍的撩开帐幔去了后堂,回来的时候捧回一只黧黑的木雕小棺材,约有文具盒大小,侧面刻满经文,里面躺着一只雕刻简陋的小木人,头大身子小,眼睛被挖出两个洞,背后捆着一枚透明塑封的小牌牌,放着一缕头发,几片指甲,淋了尸油。

  僧人让冉泽捧着小棺材,用柳木蘸净水朝他点洒,经文整整吟哦了一个钟头,将粗糙的手按在冉泽额头,手指结印,朝眉心轻轻一按。

  “四千块,死者是一名自杀身亡的年轻男子,灵魂缚在符咒里,你把他带回家,每天用香火和饭菜供养他,记得常给他买生活用品,要像对待活人一样善待他,他会保佑你实现愿望。”僧侣头也不抬的说:“你会得到很多,也会付出代价,小鬼易请不易送,他将伴随你一生。”

  冉泽好奇的摆弄着小棺材:“这么可怕?”

  僧人的目光高深莫测:“人比鬼可怕。”

  话音刚落,一阵阴森森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冷得人打了个寒噤。僧侣身后的帐幔动了一动,无数来回挪移的脚都停止走动,仿佛那些人被口令所感召,隔着经幡,一起转身望着冉泽的方向。

  “嘘,别乱问,他们会听见。”算命老头扯着他往后退,“刚来了一名怀孕四个多月的女人,不久前死于车祸,怨气很重,骸骨就在后面水池里泡着,要是想看,我带你去一趟后院。”

  冉泽用力摇头,抑制住作呕的冲动,把小棺材塞进包里落荒而逃。

  冉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他不想回家,家里到处都是他那绝情的未婚妻的影子,提醒他曾经的辉煌和甜蜜,他也无处可去,若不是突然败落,他不会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其实举目无亲,那些声称是他至交好友和合作伙伴的人,在听说他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后,一个个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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