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寂的仓促。
犹如血染的颜色,淹没这险恶的世界。
余司闰跌坐轮椅,携众恶在城楼上为出战的恶人送别。
开城门!鼓声震天击响云际,男儿满腔热血尽数沸腾!
数千恶人之前,肖昱身披战甲,手握蛇矛,跨于白虎之上神情怡傲。他自信满满,恍若九天战神,永必胜,不识败字焉。
忽地,白虎昂首朝空怒吼。
肖昱手一挑唇角,迎面扑来的怒风掀起他战甲后的红袍,他眼底早已一片狂热,高声道:“我乃肖昱,奉首恶之命大战正道、夺回烬亡山,尔等谁愿意和我一同前往?!”
霎那间,草莽生辉,众恶随其高喊:
“我等愿意,吾等大西极必定重回荣耀!”
“我等愿意,吾等大西极必定重回荣耀!”
“我等愿意,吾等大西极必定重回荣耀!”
…………
呼声长远,经久不衰,传至九天之顶,实属震撼人心。
令城楼上一干人等皆受影响。
伴随余司闰身旁者,多是激动异常,心情澎湃,若不是余司闰在前方,而他们又没有参与。恐怕就要当场脱去常装,换上战服跟着肖昱上战场去了。
余司闰待城下呼声平息,端起身侧托盘中的烈酒:“诸位此次出战,一路小心,我在这里静候大家的归来。”说罢,他仰头饮下烈酒。
城下由肖昱带头,对他抱拳还礼:“我等一定不负众望,西极重回昔日荣耀,乃天命所向,必定势不可挡!”
众恶在肖昱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着烬亡山进发。
战事第一炮,终于打响。
与此同时,纣痕带人抵达北海。
北海之边,风平浪静。一丝人烟也未曾看到,徐徐吹来的海风伴着白色的浪花,与血红残阳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无云的空中急速掠过几只海鸥,它们在海上轻轻一点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
在这几声鸣叫与海浪轻轻翻滚的声音中,纣痕猛然感到一丝寂寥,犹自内心深处传来,慢慢的流向身体的各个感官,像是一道寒流,在身体中随处奔走。
打量着四周,他仿佛听到一首极其悲悯哀伤的歌,像是英雄末路的无奈,与豪杰的消亡。
这里便是囚禁和关押江殊殷的地方,四处都有各家各派的暗哨,戒备森严。
有守卫者现身,验明他的身份后,恭敬道:“纣门主此地一切安好,江殊殷的封印不曾破开。直至如今他仍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还在沉睡?”纣痕呢喃一声,突然间心中很不是滋味。江殊殷,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当过正道诸人尊崇的仙首,曾被全天下的人称赞“拔刀英雄白衣郎,惊煞一出殊殷好”。可惜这样的人物也曾落魄过,最后在万念俱灰中一夜白发,成为一个号令天下群恶的魔王。
原来,白衣黑发。
后来,黑衣白发。
这难道不是事态变迁,以及喧嚣着人世的险恶吗?
纣痕张张嘴,对守卫者轻轻道:“我想亲眼看一看,看一看这个走向末路的英雄,看一看,这个统领百万众恶,让全天下的人都引以佩服的英雄以及魔王。”
守卫者与他对视一息,转身高喊道:“开阵!”
话一出,纣痕等人突见海面上腾起惊涛骇浪,宛如真龙出水,发出如雷般的怒吼!
海面沸腾许久,就见一条巨大威武的水龙从海中跃起!水龙周体透明晶莹,在海山依依不舍的盘绕几圈,猛然化作一团水雾再次回到水中。
纣痕身后的弟子从未见过这样壮观的景象,吓了一跳,面色都隐隐发白。
纣痕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想必这便是守护封印的大阵。”
守卫者点点头:“纣门主说的不错,这个大阵是昔年封印江殊殷时,诸位长老一起创下的。有了这一大阵,六恶想要解救江殊殷那便难上加难。更何况江殊殷被封印在北海之底,六恶都不熟悉水性,即便破了大阵,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解救他。”
纣痕心中一动:“浅阳尊修为极高,至于水性……恐怕这个封印对他而言,比较轻易。”
守卫者一笑:“即便轻而易举又如何,江殊殷虽是他的徒弟,可封印他时,各位长老可是拼了命就此陨落的。只凭着一点,浅阳尊便断然不会亲自解救他。”
纣痕皱眉:“你的意思……这是长老们算计好的?”
守按卫者看看四周,悄然道:“纣门主有所不知,这江殊殷为江家报仇屠了苍海城,按理说这是他们各自的恩怨,与修真界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各位长老却不这样觉得,在他们眼里,江殊殷屠城就等于死罪,他败坏了修真界的名声,叫凡人对修真者有了非议,不再崇尚。故此当年才有了攻打西极的那一战,那一次浅阳尊也一起来,但他来西极不是清理门户,而是要带江殊殷回家。”
纣痕一惊,不知该如何回话。
守卫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又道:“守护封印的大阵已经开了一部分,纣门主请随我一起来吧。”
几人来到海边,看着深蓝的水面,纣痕道:“如此说来,天长日久下,北海其实已经成了一片死海,一座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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