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发现,江殊殷一面欣喜自己不会被牵连的太多,一面又担忧若是碰到沈清书,自己无法与他交流,又将如何把他带回来?
思虑片刻,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呵斥的声音:“来来来,大家快看看,苗疆来的小怪物!”
江殊殷转身看过去,只见不少男男女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发出阵阵爆笑。
听着这些极为刺耳的笑声,江殊殷脑海中精光一闪,愕然一愣——苗疆…小怪物……这是,这竟是两千年前!
传闻两千年前,苗疆之地贫瘠穷苦,被中原人所歧视。
苗疆之人憨厚老实,每每误入中原总会被中原人欺凌殴打,甚至为此丧命。
而改变这一切的,便是苗疆四脉的创始者,白梅老鬼。
可现在,显然,这个幻境之内,还没有白梅老鬼的出现。
当江殊殷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去到人群中时,便见一个穿着白色苗疆服饰的小孩,脏兮兮的缩在角落里。
面对这样多的人们,他似乎很害怕,卷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江殊殷发现,他浑身上下有多处伤口,像是被人打出的。
当他畏惧的把视线扫过来时,江殊殷惊讶的发现,这个孩子竟是异瞳!
许是苗疆之人的原因,即便他才四五岁,却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孩子。
要说不同,一是他的相貌,二便是他一蓝一黄的眼睛。
周围的人群看着他,口中说着极为刺耳的话,听得即便铁石心肠的江殊殷也连连皱眉。也许是有人想到,这个小孩出自苗疆,听不懂中原话,竟带头捡起地上的石子,使劲朝他扔去!
被石子砸中,小孩眼底闪着恐惧的泪花,在原地抬起小手侧身躲着。也是他侧身的时候,才让众人发现,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更小的苗疆孩子。他们俩许是兄弟,长得极为相似不说,睁开的眼睛,竟都是一模一样的瞳色。
唯一不同的,是较大的那个孩子右眼为蓝色,左眼为黄色,而较小的那个则和他正好相反。
看着这一幕,江殊殷很想出面阻止,可无奈,他看得见他们,别人却看不到他。
午后,阳光愈发毒辣。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一边交头接耳的大笑,一边毫无怜悯的向他们扔去石子。
两个小孩纷纷抬起小手,护着自己的头部。
看着怀中的弟弟被砸,大些的孩子将他牢牢抱住,侧开身子,为他挡了不少飞来的石子,而他自己则是被砸的伤痕累累。
这一幕,几乎天怒人怨。
江殊殷实在想不通,他们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扔出的石子,是喜悦?是讨厌?还是……只是单纯的学着别人?
可不论怎样,这样的行为,却着实叫人感到恶心。
正当他摇摇头,准备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时候。
人群中终于传出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住手!”
江殊殷回眸看去:说话的人,是一个女子,她穿着素色的纱裙,乌黑的发绾在两边。
这是一个模样清秀甜美,略有些像是邻家小妹的姑娘。她虽算不得相貌惊人,可到底是温柔如水的。
她的出现,叫在场的不少男子收敛动作,红着脸轻轻唤道:“柳姑娘。”
女子展开双臂挡在两个孩子前,也许是看到这灭绝人性的一幕,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却还是咬咬下唇才道:“你们,你们究竟还是不是人?苗疆纵然贫瘠,可尔等又有何资格打骂他们?关键…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人群中传出小声的讨论声,却无一人回答她。
见此女子又道:“在场的各位都是大人,不是四五岁的孩子。你们有的也做了父母,又怎么忍心用石子扔这两个小小的幼童?”
听她这样说着,人群中有不少人纷纷低下头,有的则用手握起手中的石子,藏到身后。
这位柳姑娘似是平日甚少教训人,才当众说了两句话,便有些语塞。最后干脆当着众人的面,弯腰去看那两个小小的孩子。
两个小孩都畏缩着,见她靠近小小的身子轻轻发颤,害怕的互相抱紧。
女子朝他们轻轻一笑,伸手摸摸他们的头,尽管知道他们听不懂,却还是温柔的道:“不怕了,走,跟我回家。”
听到这一句,围观人群再次抬头,他们惊愕半晌,结结巴巴道:“柳姑娘,这这这…这两个小孩是苗疆的……”
女子不等他们说完,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闭嘴,苗疆的又怎么了?”
她说着,起身到人群后拖出一个小背篓,态度十分坚决的轻轻抱起最小的孩子放入背篓内。背好背篓后,又抱起稍大的孩子,很生气的看一眼众人,再一次咬咬下唇,才一言不发的离开。
一旁的江殊殷看到了整个过程,当他愣愣的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时,耳边又传出几个男子小声说话的声音:“柳姑娘真是的,苗疆那些穷乡僻壤的乡巴佬,给我做奴隶我都嫌丢人,她何必给他们撑腰?反正那些人又听不懂中原话,救了回去也是个白眼狼,记不住她的好!”
另一人低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柳姑娘是医者,正所谓医者仁心,她见我们那么人欺负两个孩子,自然会忍不住出头袒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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