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正道各家曾讨伐过萨德星一次,不料萨德星没死, 讨伐的众人却栽进他的手中,被他活活练为受他差遣的怪物。
此行此举虽让正道畏惧, 同时也触碰了百家逆鳞,叫仙门正派更加下定决心, 除去他!
在仙门百家有所行动的同时,萨德星也有了动作。
许是胞弟伊赫的偷偷离去, 彻底叫他勃然大怒, 又或者是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萨德星终于迈出了将天下变得生灵涂炭的第一步。
双方准备了整整一月,而今都双双动身。
“如何?浅阳尊三人如何答复?”
来人摇摇头:“仍旧不出。”
各家各派纷纷不满:“他们在等什么?这样一个滥杀无辜的家伙, 他们到底还在等什么?”
——太极宫外。
毕擎苍一身漆黑如墨的帽衫,默默看一眼大门前沈清书,他慢慢将黑色的帽带上, 只露出半张英俊的脸庞。
花惜言与他是一样的穿着, 从后赶来时, 安慰般的轻轻拍一拍沈清书的肩膀, 对他轻轻一笑:“我们很快回来。”
沈清书乖巧的默默点头,花惜言便在他身旁带上黑色的帽子,正准备要走, 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微微一顿对着那个犹如太阳的男子道:“殊殷你,我感觉你年纪虽小,可比很多与你同龄的弟子懂事多了。所以,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能不能替我们陪着清书,不要让他一个人。”
不要,让他一个人……
江殊殷的眼睛蓦地微微瞪大——原来,你们知道不要让他一个人!
可后来,为什么你们要独自将他一人抛下!
看着眼前这张温润儒雅的面庞,再回想起西极中的一点一滴,同样的一个人,同样的一张脸。
却叫江殊殷迷茫起来。是了,花惜言这样心细如发的人,与沈清书朝夕相处百年,又怎会不知——纵然沈清书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到底,最怕的,还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活着,却不告诉沈清书?
“为什么……为什么?”迷茫中,江殊殷不由自主的对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们既然活着,又为何,不告诉他?”
此时此刻,风,仿佛骤然停住。就连天上明媚灿烂的阳光,也虚假得让人感到像是一场骗局。
这里,是幻境,只是幻境而已——深深吸入一口气,江殊殷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花惜言俊秀脸上的笑依旧如方才一般:“殊殷你在说什么?”
万幸!他刚才的话轻得似呢喃细语,虽是疑问,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也还好因为如此,花惜言才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照顾好师父的,还请两位师叔尽管放心!”恭恭敬敬对他抱手行了一个礼,江殊殷的声音一如从前那般爽朗清明。纵然他此时的心情,正好相反。
花惜言弯弯明媚的眼,拍拍他的肩,再回头看一眼沈清书:“清书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就会立即回来的。”
沈清书站在太极宫门前的梧桐树下,白色的衣角,纯净的似是天间无瑕的云彩。
深深看他们一眼,沈清书弯腰向他们行礼道:“二位师兄慢走,清书会照看好太极宫的一切事物…还有,一路小心。”
毕擎苍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里,溢出点点温柔:“放心,惜言我们走吧。”
两人走时,是顺着太极宫大门外的青石路一点一点的远去,一高一矮,那两个背影,叫沈清书,深深的记得。
仿佛是刻进骨髓中,哪怕历经再多的艰辛万苦,哪怕走过多少岁月,他都无法忘记。
毕擎苍和花惜言走后不久,伊赫也向沈清书告辞。
一时间偌大的太极宫内一下少了他们,顿时变得有些寂寞和孤独,叫沈清书在短时间内,突然无从适应。
不过甚幸,这太极宫内还有,江殊殷。
“师父师父,你看我新做的这身衣裳好不好看?”
沈清书悠悠投去目光,上下将他看一遍,又将视线移到书上:“还行。”
“师父,别看书了。吃饭吧,今日的饭菜我通通尝了一遍,很美味的。”
沈清书坐在饭桌前,依旧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心不在焉的回他道:“再等等。”
话音未落,手中的书已被人抽走。抬头看去,只见江殊殷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他的书藏到身后:“嘿嘿,叫你无视我的话,这下看不成了吧?”
有时,星明月朗,微风徐徐。
江殊殷与他一起在屋外乘凉:“师父给我讲故事吧。”
沈清书淡淡斜他:“多大的人了,还听故事。”
江殊殷倚在他身边,笑容款款:“人大又怎么了?反正再大,我也比你小啊,所以你理所应当该跟我讲故事。”
还有时,师徒二人会一人弹琴,一人舞剑。
沈清书的琴,婉约灵秀,虽说总有些淡淡的凄哀,但终究更似春日徐徐飞花。幻美,缠绵。
江殊殷的剑,虽是多年不练,可右手握上利剑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划过更多的,还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剑还是剑,即便过了多年,他依旧没忘曾经的一招一式。可终究昔日的时光不在,昔日的少年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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