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几人的关系或许真的会回不到以前,可师门至少还可能完美。
萨德星想的很好,将所有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好的坏的,想了无数种。但哪怕最好的结果,也是四人虽然在一起,却也是关系彻底破裂,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恨之入骨。
可这对于萨德星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他从不敢,也从不会肖想他们四人还能如当初那般。
无奈……果然应了计划不如变化快,纵然萨德星再如何聪明,又哪能想到他控制了一个毕擎苍还远远不够,竟到了将三师弟活活逼上悬崖,伸手要夺去他魂魄的地步。
更想不到,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将花惜言逼上悬崖,要夺去他魂魄的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仍有意识的毕擎苍,于是在他出手的那一刻,毕擎苍挺身跃出,替花惜言挡下这一击。
出于对萨德星的了解,也出于一个大师兄对师弟的最后保护,毕擎苍自然很清楚一次失败,萨德星必定还会再次出手。便索性二话不说,抱着花惜言跳下悬崖!
可以想象,在最后一点意识尚在之前,毕擎苍一定是把花惜言牢牢护在怀内,他本就是驱尸,不怕摔,可花惜言就不一样了。
也许在意识还未完全消失之前,他抱着花惜言往下坠,看着他眼眶中跃出的泪水,伸手拂过时,如果他能笑,一定还会牵强的在嘴角勾起一个僵硬的幅度,并说出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段话:“惜言快点跑,别让他抓到你!等我们从这里掉下去,你就快点带着我的尸体走,别让我落到他的手中,再用类似的手段对付清书。另外我是驱尸,即便没了意识,也能在你身旁保护你,你只需记住操纵我的口诀便可。快点跑,等掉下去,你就当自己死了,带着我的尸体躲到一个他召唤不到的地方,也不要让清书知道,否则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或许两人最后的交流也只有短短一句话,但江殊殷相信,毕擎苍的话中,一定有让他快跑,也一定有叫他带着自己走,永远别出现的话。
而那站在悬崖上的萨德星啊,必然是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到悬崖边看,并撕心裂肺的大哭出来。
原来……原来讹传的东西不一定全都是假的,至少他们二人当初确实碰到了这桩事,只是与传闻中略有不同的是,被练成驱尸,被夺走魂魄的,都是毕擎苍一人而已。
“师兄走后,我依照着他的话,背着他的尸体躲到一个萨德星召唤不到的地方,让他以为我们真的死了。”果然与江殊殷所猜的一样,毕擎苍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
“在熬过那段非人的日子,萨德星也走了。我独自带着师兄的尸体,驱使着他和我一起寻找他遗失的魂魄,亦或是让他苏醒的方法。我曾一度天真的以为,他很快能够醒来,却不想,这一找便是千年时光。”
沈子珺大概也猜了个过程,有些动容:“可你为何不与师父会合?”
花惜言长长一叹:“我如何不想?可师兄是驱尸,是他遗留下的一具驱尸。昔日修真界为使天下恢复往日的繁华,只得将这些驱尸全全除去,因为这些驱尸即便没了他的驱使,也会自行杀人。”
见几人都微微惊愕,花惜言道:“师兄…也是如此,我虽知道驱使他的口诀,可我毕竟不是萨德星本人,是无法解除这一方法,唯有带着师兄整日躲进无人的山中,熬过一年又一年。而清书……萨德星走后,他也避世不出,纵使伴有无边的寂寞,可好歹终于平静下来,如此,我又怎么忍心再将他牵扯。”
他的这番话,着实不知道尽多少酸楚。
在萨德星一事上,大家都是伤痕累累,能够平静下已是不已。而与毕擎苍呆在一起的花惜言,千年来却算不得平静,毕擎苍每每暴起,相信他的心中一定早已疲惫不堪。
想要放弃,可心中又觉不甘。
想要坚持,又疲惫得恨不得了结自己。
如此纠结难安,最后转眼竟也是千年时光,这也实在叫人惊叹了。
说到这里,花惜言突然站起,十分隆重的对江殊殷行了一个大礼:“殊殷你知道吗,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还好你出现了。”
他这样隆重,江殊殷怎敢受他如此大礼,急急跳开后,连忙扶起他:“师叔,你,你别这样,殊殷怎敢受你一拜?”
花惜言却抬眼道:“你受得起,我一来谢你带给清书一段愉悦的时光,二来谢你建立了西极。”
听他说前一句话时,江殊殷心头一跳,好不尴尬,毕竟他带给沈清书一段愉悦的时光,却也给过他致命一击。
但再听后面一句,江殊殷觉得他另有深意,便托着他的手道:“建立西极?怎么说?”
花惜言道:“你建立西极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更重要的是,让我找到止住师兄狂暴的方法。”
江殊殷道:“找到了?如何找到的?!”
花惜言终于再次笑起,激动的拉着他的手,眼中亮起一线光芒:“你建立西极,世间各式各样的恶人全全汇聚,其中就有他的后人,那人便是谢黎昕。”
江殊殷懂了,谢黎昕精通此道,在此道上更是一改先人前辈的循规蹈矩,另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比如经他手练过的驱尸,形态美观,绝不会歪瓜裂枣、辣眼睛,更是从未发生过没有命令还能暴起伤人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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