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牙说的天真无辜,依偎在柏溪的怀里:“原来化作人形抱着阿溪是这样的感觉啊,以后我想天天抱着你。”
“那可不行。”柏溪连忙拒绝,雪牙却是撅起嘴,格外委屈:
“阿溪不喜欢我么?”
“不是,雪牙,这里是黄泉客栈,是属于冥府的地方,外人不能来这儿,冥君之前还说过,你养好伤就让你走呢,若是你化作人形跟着我,我怕他们知道了,就撵你走了。”柏溪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出来的时候,这才小声说道。
听得柏溪如此说,雪牙的脸上这才扬起了微笑,伸手将柏溪紧紧抱着:“我就知道阿溪是喜欢我,舍不得我的,我都听阿溪的。”
柏溪见着雪牙这么听话,便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正在此时,这前头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雪牙连忙化作了虫子的模样,被柏溪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展臂跃身飞下屋脊。
倾玉从前厅跑了过来,见着柏溪道:“柏溪哥哥,有任务。”
柏溪有些疑惑的望着倾玉:“什么啊?”
倾玉拉着柏溪的手臂走向前厅,边走边说:“就是十年前来这儿的一个少年,他是因着前生犯错,被判六世不得为人,此前是最后一次,托生为犬,后来因为执念太深而过不了黄泉之门,住在客栈的。”
“我记得了,那个三秋?”柏溪恍然大悟,前脚刚刚迈进前厅,便瞧见名唤三秋的少年一脸焦急的看着柏溪与倾玉二人。
他眼眶泛红,一撩裳摆跪在了厅中:“还请二位大人大人帮我,我此前的主人有难,我想去帮帮他。”
“你的执念便是你的那位主人,如今你是想要放下心中执念了?”柏溪走进,亮出了自己手中的册子翻阅,瞧着上面的名字若隐若现,随即道:“好,我帮你解决执念。”
三秋泪眼朦胧的望着柏溪,随即朝着他们叩首。
柏溪伸手将他扶起来,取出忘川斗篷给少年披上后,才带着他消失在了黄泉客栈之中。
钟城王家原是大户,族中有几位姑奶奶辈的嫁入了皇家,故而王家也算得上是声名显赫,即便是后人中没有再入皇家的姑娘,凭借着此前留下的人脉,这王家在钟城也是无人敢惹。
柏溪与三秋出现在了王宅的门前,望着门楣上的王宅二字,三秋的脸上这才扬起一抹舒心的笑意:
“我是被我主人捡回去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从私塾回来,将我抱回了家。”三秋侧首望着柏溪,笑的格外温暖。
柏溪仔细听着,随即拉着三秋走进王宅,奈何王宅门前的门神将却三秋拦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敢擅闯王家。”门神手持三板斧,对着三秋是怒目而视。
柏溪抬首望着门神,伸手将吓得瑟瑟发抖的三秋扶了起来,顺势摘下了腰间的玉牌举到门神的面前,略微挑眉:“我们不是孤魂野鬼,是奉了冥君之命,带他来消除执念的,你要拦么?”
门神愣了愣,随即哼了一声:“冥府中人除了来勾魂以外,也不可擅闯。”
“嘶……我说这人。”柏溪收了玉牌不服气的冲到了他的面前,随即冷笑一声:“你这么尽忠职守我也不好为难你,不妨我叫冥君来亲自与你说说?”
“说什么?”门神有些纳闷。
“说你尽忠职守,拦着我们不让进,不让他消除执念,让他不能投胎做人。”柏溪冲着他挑眉说着。
门神一愣,随后眼神便变了,躲开柏溪朝着他身后抱拳行礼道:“参见帝君。”
柏溪掩唇浅笑,一拍门神的肩头道:“喂,我就说说而已,你也别这么认真啊。”
“让他们进去吧。”
熟悉的声音在柏溪的身后响起,柏溪脸上的笑意凝结,有些惊诧的回头,却撞上了身着飘逸玄衣的金鸿,他手持纸扇站在台阶下三秋的身边,神色泰然的望向自己。
“是你?”柏溪忽然想起来,除了万妖岭的那位护法唤过他帝君以外,似乎这是他第二次听见有人唤他帝君了,这心里不由对他的来历甚是好奇。
得了金鸿的吩咐,这门神连忙让道,金鸿便示意柏溪带领着三秋走进王宅,只是这前脚刚迈进宅院,后脚便听见这外头传来车马的声音。
三秋连忙欣喜的回首,紧紧地拽着柏溪的衣袖,满眼期待的望着门口。
奢华的车驾稳稳的停在了金鸿的面前,奈何这下车的人皆是肉眼凡胎,瞧不见此刻站在门口的金鸿与门神,自然也瞧不见站在门内的柏溪与三秋。
衣着华丽的少夫人搀扶着病怏怏的青年从马车上下来,许是舟车劳顿,青年的脸色煞白,下车后还险些站不住,倒在了门前,惹得三秋也打算上前帮忙,却被柏溪一把拽住:“他是你主人?”
“嗯。”三秋用力的点头:“虽然十年未见,可我始终记得他的模样,他长大了,愈发的英俊了,想必他身边那位,该是他的妻子,他成婚了,真好。”
三秋望着那青年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便一刻也没停过,视线也一直落在青年的身上,一直目睹着他走进宅子里,跟着他走向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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