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权这么说,我估计这救穆焕长老的法子也不是什么万全之策。大抵是废了他的功夫,他自然能从中解脱,但这几十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不过我想只要能救人就是好事,总比留着穆焕长老在这害人的好,还污了蜀山的名声。
我就是担心天权如果真这么做了,会不会被安上篡改凡人命格的罪名。
“我替你去吧。我虽不懂你们那些虚幻法术,但打赢他还不是什么问题。”
温恒担心道:“你这样如何能赢得了穆焕长老?”
“你别小瞧我。我的功夫可是天......咳,我二哥教的。我二哥可厉害了。”差点就说漏了嘴。不过我也没说错,我的功夫确实有一半是二哥教的。
天权本身就不想去,我愿意替他去,他自然不会推脱,便道:“那就你去吧。你可别露了馅。”
次日,温恒醒来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天权”正在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看了下自己边上,才发现我已经不在那了。
“淮安去哪了?”
我转向他,笑嘻嘻地说:“我在这。”
“你是淮安?”他睁大了眼睛。
我跟天权还是有区别的,我看不到啊。
温恒吐槽道:“你这也太好认了。穆焕长老又不傻。”
我变出了一丝带绑到眼睛上,道:“就说我有眼疾,见不得亮光。”
我觉得我还是很聪明的,要找个借口搪塞完全不是问题。
“我在这等你们,你自己千万小心。”
“嗯。”
天权不跟我们去,我一路走得很慢,只能听着温恒的声音辨别方向。
我怕让他扶我,穆焕长老看到了肯定不信。
穆焕长老看到我后果然起疑了。
我壮着胆往前走了两步,反手遮住了眼前的光,淡淡道:“文某患有眼疾,不得见强光。但今日我绝不会输给你。”
我带着天权的莫念扇,穆焕长老应该认得。
“那就开始吧。”
也不知穆焕长老在自己的幻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他的举动根本不像一个道长,倒像是江湖人,而且准不是那种光明正大的人士,不然昨夜怎会偷袭我。
我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能从铃铛声判别方向。
我猜他原是想用幻术困住我,但我把眼睛遮起来了,他只能改变战术。
天权说过,幻术也可以声音为媒,越是在意越是容易中招。我得先把他的铃铛抢过来才行。
好在我平日里也使扇子,用起莫念扇来顺手得很。
可我总归是吃亏的,只能追着他跑,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我突然想起天权的无为箫,来的时候它曾抵触过穆焕长老的幻术,天权以前也拿它同其他星君斗过法,应该能用。
我回想着昨夜天权弹的曲子,就连他弹错的那几个音我也照搬过来了。
我不知道那曲子究竟有何用,反正先吹了再说。
天权说过要专心。
“对,专心。”我这么想着,脑子里却冒出了穿着青衫的人,样子看得不真切,隐约有些像天权。
他说我吹错了。
起风了,那串铃铛的节奏全被打乱了。
那些风似利刃,划破了穆焕长老精心设下的幻境结界,虽然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中过招。
穆焕长老是蜀山的人,蜀山的剑术他也会。
他的剑朝我劈来的时候我还傻站在那,温恒就差要冲上来了,不过被阿琳阻止了。
如果仔细听,剑在空中划过的声音其实很明显,明显到我在快被劈中的瞬间收了无为箫,侧过身,抽出莫念扇往他腰间一划,叮铃叮铃,铃铛落地了。
他想收回铃铛,我随脚把那铃铛不知踢哪去了。
我得意地笑了笑,道:“也不过如此。”
他眯了眯眼,又向我劈来,一套动作使得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我只能躲着。
我能肯定有人在帮我,因为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形,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动作,就好像我真实看到了穆焕长老的动作。
穆焕长老挑掉了我的丝带,看到了我的眼睛,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愤然道:“你不是他。”
我恢复了原貌,道:“连一个瞎子都打不过就想挑战天权,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露馅有露馅的好处,那就是我不用跟他单打独斗了。
我不知道温恒有多担心我,但他来帮我了,我心里有点开心。
我发现我还蛮喜欢这种以多欺少的感觉,准确来说是有靠山的感觉。
当然,温恒肯定不足以成为我的靠山,但这次秦吟能算一个。
秦吟动手前还规矩十足地道了一声“得罪了”。
我属于瞎打那种,只能胡乱来,多少有些帮倒忙的嫌疑,好在还能勉强分清敌我,不至于误伤。
据我了解,精通幻术的多不善近战,穆焕长老也是如此,我们仨要抓他一个还是很容易的。
在废他武功之前,我也学着秦吟的样子,念了一声“得罪了”。
大抵是我说得很没诚意,秦吟听了直皱眉。
这还是我第一次废人功夫,下手难免不知分寸,稍微重了点,但对于一个企图弄瞎我的人,我何必觉得抱歉,左右死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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