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顿在那里,他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泱苍对每一个来到无意境天的人从不在意,为什么会知道小师弟喜欢吃什么呢?
“你留下这些,可以走了。”
“我是来……”
“你不是要去找东墟剑宗吗?找到了吗?”
“还……还没……”
“那你还不去找,留在这里干什么?”
“啊,是……”
昆吾立刻退下了,他并不是第一次上无意境天,但却是第一次被泱苍下了逐客令。
他一连上了无意境天九次,而第九次是他确定东墟剑宗被邪灵附体,必须要请泱苍出世诛邪。
但是他看见的却是……整个无意境天像是被大水淹没过,这是师弟使用了“太凌真渊”之后的的痕迹。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师弟又怎么会引天下大水入无意境天?
昆吾四处寻找,在泱苍的房间里,满室狼藉,上古书简扔了满地,桌面上的瓶瓶罐罐都摔碎了,那些长了几寸高的仙株灵草落在玲珑寒玉的地面之上,被冻上了一层寒霜。
小师弟的衣衫碎在玲珑寒玉的榻边,他的随身法器“太凌真渊”就扔在地上。
昆吾一把掀开了榻边的轻纱,什么都没有。
他呼喊着小师弟的名字,心里面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泱苍走火入魔,小师弟无法帮他导气归元,只能逃走。
他找了许久,终于在无意剑阁找到了小师弟,而泱苍已经完全变了。
因为他有了情欲。
昆吾请求泱苍把师弟还给他,但是泱苍却笑了。
他是我的。
谁要是带他走,我就是把三千世界翻过来,也叫他粉身碎骨。
原来,泱苍的逆天大劫不是雷霆万钧。
而是一个路小蝉。
昆吾呼出一口气来,后面的事他不敢再回想。
而且他知道,舒无隙也笃定他不会将过去的事告诉小蝉。
因为想起了过往,那么业火烧身的至痛自然也会想起来。
舒无隙在太凌阁有一处清居。
这个清居是真正的“清”,除了一张床塌、一个案台就什么都没有了。
路小蝉还是像之前一样充满了好奇,东摸摸,西摸摸,舒无隙煮了一壶茶水,每每抬起眼来,总是看着路小蝉的方向。
“无隙哥哥……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我能去外面转转吗?”
路小蝉很想亲手摸一摸,太凌阁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蝉,你答应过我会跟我走。”
“记得啊。”路小蝉回过头来。
“如果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呢?”
舒无隙的声音还是没有起伏,但是却比平常听起来要更轻,像是担心会惊碎了什么。
路小蝉乐了起来。
“哈哈哈,你干脆说你要带我上无意境天得了!五色、无味、无生、无死!”
哗啦一下,舒无隙面前的茶壶翻倒下了,滚烫的茶水流得满桌都是,滴滴答答落在舒无隙的身上,他却一动不动,看着路小蝉的方向。
路小蝉一听,就知道不得了,他伸长了手,来到了桌案边,就要乱摸。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烫到?”路小蝉知道舒无隙的茶杯掉了,他担心得不得了。
眼看着路小蝉就要触碰到那滩冒着热气的水,舒无隙抬起了茶壶,热水瞬间化作了蒸汽,袅绕着汇聚起来,回到了茶壶之中。
“我没事。”
“啊,哦!”路小蝉盘腿坐了下来。
“你在乎我会被烫到吗?”
舒无隙侧过脸,靠近路小蝉,在他的鼻尖就快碰上他的时候停了下来。
路小蝉的睫毛很长很密,他带着少年不谙世事的英气,但每当他眨动眼睛的时候,就让人心软。
“怎么会不在乎呢?被烫伤是很疼的!”
路小蝉心想,舒无隙是把他想的多么没心没肺啊!
“烫伤的是我,疼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会在乎呢?”舒无隙看着路小蝉的眼睛问。
“我会心疼啊!”路小蝉捂住心脏的位置,“这里会像被揪起来,被撕裂了一样疼!”
“原来这就是心疼啊。”
舒无隙轻声道。
路小蝉特别不喜欢他轻声说话的时候,因为自己也会被堵住了一样,想要安慰他,心里有一种克制不住的触碰他的念想。
可是自己不能碰他。
“我带你出去走一走。”舒无隙起了身,轻轻拉着锁仙绫,将路小蝉带出门去。
路小蝉发现了,在太凌阁里,空间都是交叠的。
比如此刻,他们推开门,脚踩在地面上,路小蝉的脚下是山石起伏的道路,和他第一次踏进太凌阁的时候平滑如镜的感觉是不同的。
“这里是哪里?”
“昆吾栽种仙株的地方。在这里,移植了一株不死树‘奉天’的枝桠。”
“真的?我听说‘奉天’的汁液做成的琼膏能让修真者事半功倍,而且还能祛除百病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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