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安山海吼愣了,他就懵懵懂懂的跟着他打车回家了。
车上,沈长云一直攥住安山海的手没放开。
回到家,进屋的一瞬间,安山海很舒服的“哇”了一声,果然暖和!沈长云白了他一眼,把他俩脱下的外套挂进了衣柜,然后走到客厅对安山海说:“其实赏梅可以挑个暖日子去,今天太冷了。”
安山海喝了一口热水,摇了摇头:“在我的印象中,梅花一直是傲雪时最好看,昨天雪下的那么大,我想今天一定很美,果然不负所望,可惜没拍上照片。”
或许是心怀愧疚,沈长云和安山海并肩坐在沙发上,他微抿嘴唇,对他说:“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安山海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扬着眉回答道:“没有啊。”看着沈长云黯然的侧脸,他又说:“以前一直没人管我,搞的我好像野人,现在有人管我了,我挺开心的。”
身边人忽然转过头,冷漠道:“野人时期就有鬼差这个职业了吗?”
安山海一愣:“啊?”
看着他傻fufu的表情,沈长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哈……”
安山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沈长云的笑点总是十分奇特,搞得他思维完全跟不上。
晚饭的时候,安山海有些担心,因为大坚虽然经常不知所踪,但是每到这个点,都会给他报信提个醒,他做好饭,和沈长云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门去单良家,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周瑁。”
周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嗨,想我了没?”
不是大坚……
安山海从他身上穿过,急匆匆的下楼了,周瑁懊恼的一跺脚:“干嘛呀!”
沈长云放下饭碗,向他打了声招呼:“要不,进来坐?”
外面寒风刺骨,白雪映着月光,倒是把夜照的很亮,安山海开着车,很快到了单良所在的家属楼,楼下有个老大爷在遛狗,狗穿的比人还厚,在墙角百无聊赖的拉了一泡屎。
他上了楼,敲响单良的房门,没人开,安山海眉头一皱,又下楼去,反复确认了单元门和楼号,肯定自己没走错,才再次敲响了房门,依旧是没人应。
他顿感大事不妙,眼睛一闭,重现现场,安山海心头大恸——他看见单良和大坚都早已灰飞烟灭,能力所限,他看不到凶手。
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人物了。
额头上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安山海一拳砸在门上,铁门瞬间凹下去一个坑,他转身下楼,加快脚步上了车,安山海倚着后背垫,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亮堂的黑夜,可惜黑夜再亮,终究是夜。
雪越下越厚,落了一车盖,曾经热闹的夜色,终于被凄冷的白色笼罩。
当年地府把大坚拨给他时,他会带这个毛头小子成为最出色的鬼差的承诺,如今也变成了一把尖刀,生生剜着他的心。
原来闹闹吵吵的耳畔,如今终于清净了,再也不用看见电灯泡附在阿猫阿狗身上天天打扰他了。
安山海面无表情缓缓发动汽车,车里的暖气很暖和,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发白,车子行驶在路上,安山海想,自己真是个丧门星,专门连累身边的人,六万将士、大坚、单良,还会有谁?谁能躲得过?
安山海想起曾经大坚常说,自己是他的榜样,以后他一定要成为像老大一样的鬼差,做最好的副手,好好工作,业绩第一!
一滴泪溢出眼角,他抬手抹掉,一千五百年的光景,原来如此短暂,他脸上的肉因悲伤而不断颤抖,车子在路边刹住,安山海终于无声的哭了起来,诺大的人世间,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就剩下一个颤动的背影。
肩上了担子好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周瑁???
第19章 得而难守(19)
周瑁飘着,沈长云坐着,不大一会儿,沈长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指沙发,对着周瑁说:“你坐。”
周瑁翻了个白眼道:“我没实体,坐不了。”
“哦。”沈长云颇为尴尬的抿紧嘴唇。
周瑁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上下打量起来,沈长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末了,咋咋舌道:“这样好的皮囊,怎么偏偏配了个低贱品格。”
这次沈长云如何装无知,也不免面色不悦,周瑁又在房子里四处转圈圈,趁着安山海不在,好一翻指手画脚。
终于,他停下来,回过头,用浮夸的表情对沈长云说:“你真的不害臊吗?”
沈长云嘴角抽了一下:“什么意思?”
周瑁再次翻了个白眼,灯光下,他的颜色很淡,勉强让人看得见:“我说,你天天拖累着我们老大,脸还不红不白的,你看看,人家都让你造害成什么样了。”
该死的沉默……
沈长云沉下脸色,呛道:“那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周瑁冷笑:“要我说,你自己走了得了,连累死安山海不要紧,可别把我们周围人连累了,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贱人说话果然带剑,一点劲不用费,就狠狠的插在了人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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