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贵客上茶。”紫莺挥挥手,示意众人落座,仿佛她才是这钟山寺的主人一般。玄音师太默默坐在一边,面色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但洛潍等人还是发现,她手中的佛珠被紧紧攥在一起。
这个大戊公主,看来已经死死把控住了玄机师太的命脉。这样一来,凭借着玄音师太门下众多弟子以及只收钱财的岚月阁,她们便也在江湖势力上占据了一席之地。擒贼先擒王。大胤的庙堂和江湖,他们已经牢牢将几位领军人物的命脉握在手里。
“苏公子。”紫莺轻呷一口茶,笑问道,“近几日,政务可还处理的顺手?”
“一切都好,不劳费心。”苏篁冷淡回应,却是连眼皮也不愿抬一下。
“那就好。”女子见他态度冷淡,却也不恼,依旧笑道,“是我多事。不过听说前两日,您和摄政王大人在大殿吵得不可开交,想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紫莺虽见识浅薄,但很乐意为小公子分忧。”
苏篁挑了挑眉,“姑娘还算睿智,尚且知道自己见识浅薄。这是大胤政务,姑娘远在江湖,无需挂怀。”
“先皇选的太子果然与众不同。”紫莺将手中茶杯重重放下,冷笑道,“这份见识和胆识,真是出人意料。不过闲话就到此为止吧,虽说师太钟山寺的茶水好喝,但今日请二位过来,可不仅仅是来喝喝茶的。”紫莺笑道,“靖和王,可还记得那三个要求吗?”
“自然。”苏寅冷声回应。
“那自然是最好了。”紫莺笑着轻轻吹去指甲上的灰尘,“大胤在二位的治理之下固若金汤,想好这三个要求,倒是让我煞费脑筋。我已派了萧然前去学习你们的治国之道,效果还不错。你们大胤人尚武,朝中武将英姿我们也见识过不少。我想让凌和大人和他的两位爱子亲率一支军队,到我们大戊的营帐内为我们指点一番,不知皇帝陛下和王爷什么时候让凌将军他们过来?”
“不可能。”
苏家叔侄几乎是同时对这句话做出了回应。苏篁双拳紧攥,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而苏寅的脸色,已经铁青的吓人。
“大胤武将众多,二位对凌家父子三人这般关注,想来是不凡了。这样一来,我就更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物了,”紫莺冷笑,“二位还是尽早做个决定吧,这可是约定。”
“......莫要......”苏篁几乎激动地要站起身来,却被身旁先冷静下来的苏寅拉住了衣袖。
“师太,这光景好像不大对啊。”洛潍笑道,“钟山寺一向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禁止打斗杀戮。此情此景,师太依旧坐视不理,又是什么道理?”
玄音师太身子微微一凛,“是有这规定。三位安心,若到时机,玄音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玄音师太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洛潍一时拿捏不准她的用意,只是笑笑没再说话,目光却开始频频瞟着窗外。
这种时候了,凌霄为何还是没有动静?
“师太,不好了!”门外,一素衣小尼姑匆匆忙忙跑进来道,“后山山崖处发现一具死尸!挂在树上,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
玄音闻言紧张地站起身来,焦急道,“说清楚!”
“是......是一个年轻男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小尼姑慌慌张张道,“我们发现他时,已经断了气。这是他身上的佩剑。师太请过目!”
玄音师太忙走上前去,接过那把剑。那把剑的剑身已经有些碎裂,整体也已经磨损的厉害,但根据剑柄上隐隐刻着一个曜 字,洛潍和风泽还是迅速认出了这把剑。
是凌霄前些日子碎掉的那把剑。
洛潍感到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眼前一片空白,风泽见状忙将他搀扶住,他这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洛大侠......”苏篁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这把剑,是日曜?”
洛潍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是。”
“他......”
“桃花山的人,行走江湖,佩剑从不离身。”洛潍紧蹙双眉,眼角有些许晶莹滑落,“......当真是糊涂。”
“容我打断。”玄音师太将日曜剑拿在手中,冷声问道,“那么依照几位的意思,是认识这把佩剑的主人了?”
洛潍点头,没有否认。
“既然认识,那么还请三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玄音师太正色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后山?”
洛潍不语。眸中满是悲痛欲绝的神色。身旁的风泽亦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瘦削的肩膀微微有些抖动。
“......那孩子是我和阿泽的徒弟。没想到他却做出这种蠢事来。”洛潍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前两日我将今日要来桃花山与师太一绝生死的事情告知与他,希望他能在我百年之后重掌桃花山,可是这孩子是性情中人,性格倔强,竟然以偷袭这样的方式来助我......还把自己性命折了进去......”洛潍单膝跪下,朝玄音拱手请罪道,“小徒学艺不精心思不纯,破坏了江湖比武的规矩。但却也折了性命。洛潍知自己如此请求有失师太颜面,但闻说师太慈悲为怀,不会对死于钟山寺附近之人弃尸荒野......是我害了自己徒儿性命,但请师太为我这不肖小徒超度亡魂......洛潍此生,再无所求!”说罢,洛潍重重跪下,朝着玄音师太深深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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