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篁紧咬牙关。毕竟是初涉武学,苏篁在力道和内力方面都颇显不足,凌霄的训练又十分严苛,仅仅只是站了一小会的马步,他身上便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记住你在晚膳前说过的话,贵在坚持。”凌霄皱了皱眉,难得正经地训诫道,“有些人学武,只是为了满足私欲,噱头搞的很大,其实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样的人,于武学而言当真是一种玷污。修习桃花山的剑法的人,日后若是被我知晓他凭此恃强凌弱以逞私欲,我绝不轻饶。——这是我在入门时两位师父告诫我的话,殿下既修了桃花山的剑法,也算是桃花山中人了。师祖所言,希望殿下铭记于心。”
“……明白了。”苏篁握着木剑,郑重回应。
“很好。”凌霄颔首,“接下来便是我方才教你的挥剑。没什么需要刻意教授的,你只需每一次挥剑都做到最好。挥剑是武学的根基,你先练习挥剑一百次,半点不可懈怠,我会一直在旁边监视你。”言毕,凌霄笑着拍了拍苏篁的肩膀,“这就是今日的任务,练完了便可休息。”
“……知道了。”
为了防止苏篁练习枯燥,凌霄特意寻了一支笛子来,置于唇边,一曲《醉吟秋月》娓娓流泻。笛曲悠扬,掩盖住了枯燥的挥剑声。起先,苏篁尚有些不习惯这般和着笛声练剑。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凌霄这首醉吟秋月的笛声,一直在随着自己挥剑速度而变幻着节奏。逐渐的,苏篁愈发觉得这笛声像是在指引着自己一般。笛声急骤如雨,他便挥地疾些,笛音柔和婉转,他的动作也不由得温和下来。
二者契合,闻之观止,心旷神怡。
一曲循环五次,笛声缓缓停了下来。苏篁长舒一口气,勉强用木剑支住地面。许是入境过深了,直到笛声终了的那一刻,苏篁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臂酸痛,几乎已经抬不起来了。
“不早了,去休息吧。”凌霄看了看天上不知何时升起的皎皎明月,又想到初来东宫之时苏篁对自己大打出手百般看不惯,心中不免一阵得意。初为人师的喜悦之情,此时才在心中蔓延开来。
冷清而略显稚气的声音传来,“凌大人在傻笑些什么?”
“嗯,为师只是在观赏月色……嗯。”凌霄清了清嗓子,忙转移话题,故作严肃道,“今日所学,殿下可还记得?”
苏篁点点头,“记下了。”
“如此就好。”凌霄道,“回去叫宫女给你敷一敷,仔细明日肿胀。”
“嗯。”
“…….那我就先回去了。”凌霄道,“明日再来看你。”
“……你家中可是有人在等你回去吗?”苏篁咬了咬嘴唇,细声问道。
“嗯?”凌霄有些疑惑。
“……我的意思是,你留在东宫也可以。”苏篁想了想道,“和光巷离东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你卯时前来授课,一路策马狂奔,我担心不出几日,朱雀大街和皇城的侍卫都该喊着要惩治你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凌霄啼笑皆非,“你是担心我……扰民?”
“自然……本太子一向体恤民情,不想自己宫里的太傅在外面名声狼藉,那些老臣添油加醋又将我一顿说教。”苏篁悄悄红了脸,“来还是不来?”
“好好好。那我便在东宫住下也无妨,来回跑着实麻烦了些。”凌霄笑道,“不过今日不行。”
“有什么事吗?”
“皇上今日来说了张文举大人遇害的事情。张大人的府邸就在我家不远处,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父皇不是已经派人过去了吗?”苏篁道,“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放心不下。”凌霄蹙眉,“昨日我去酒馆喝了不少,可能错过了一些线索。琦和或许知道些什么。张大人……一向待我不薄,我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帮他。”
“那你去吧。”苏篁犹豫少顷道,“别忘了你说的,明日卯时。”
“我知道的。”凌霄微微笑着和苏篁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
“好。”苏篁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轻声道,“……注意安全。”
夜风涌起,前面那人仿佛低低嗯了一声,便再无回应。待苏篁抬起头的时候,凌霄已经走远了。
“倒也没有那么令人厌烦。”
苏篁微微扬了下唇角,望了望手中的木剑,唇边轻轻溢出这句话来。
和光巷。张文举府邸。
张大人的府邸已经被官府查封,他的一家妻小也早已被官府转移到别处。昔日热闹非凡的张府如今一片寂静。夜里略有些冷意,凌霄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来府邸之前他先去东辉衙门那打听了一圈,张大人遇害的时间约莫是子时,在张府门口惨遭杀害。显然是有人蓄谋已久谋划的一场暗杀。这场暗杀进行的悄无声息,听说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有人发现了张大人的尸首,去衙门报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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