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大哥。”玄正心慌意乱地走在前面,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呼唤自己,于是他回过头,面颊羞红地望着身后的人,钱温蹦跳两步来到他面前,“长孙大哥,你把商队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啊?扔到沟里去了。”玄只是红着脸,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意识到他问了个什么问题,而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
“那我们要怎么回去呀?”好在钱温不是那种善良到傻兮兮的Omega,对这些追杀了玄5年的杀手没什么多余的怜悯。
“没事,我带着你跑,两三天应该就能够下山。路上的花销也不用担心,我把他们身上和行囊里值钱的东西都摸走了,全装在我背上的这个包袱里。”
......
西域的天气转变的极快,上山时还是刚刚透着些凉意的初秋,下山之后没过几天就飘起了大雪,一瞬间变成了冬天。沙漠里覆盖着白雪,把原本一片昏黄盖成了一片雪白,玄和钱温穿着客栈老板娘自己做了卖给客人的怪异大衣,一人背着个大包袱,一人背着个小包袱,在雪地上走了没几步就站在原地发呆。呆了一会儿,钱温转过来仰视着玄,对他咧着嘴傻笑。
“你笑什么?”玄一脸诧异。
“没笑什么,就是把叶大哥一家送走了,也解决了那一堆追杀你的人,把一堆破事都做完了,现在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心里高兴罢了。”钱温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在雪地里走了几步,把玄抛到了背后,独自融入一片一望无际的雪白之中。
“和我两个人待在一起,你就这么高兴?”玄“蹭蹭”几步追了过去,弯腰趴在钱温肩头,在他耳边坏笑着问道。
“没有别人打扰,当然高兴了......”钱温背着手转过身,用那双水灵的大眼睛仰视着玄,二人四目相对,脸上不约而同地都染上了红晕,钱温更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总算说出了完整的句子:“长孙大哥......”
“我喜欢你。”
玄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了一把,一种说不上是热流还是冷流的东西被捏的直接冲进脑海,整个人一个激灵,又像被狠抓了一把伤口一般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瞪大眼睛,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脸还是那样的红,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钱温猛地抬头,大声地与玄对峙,这使得二人脸上的红晕,不约而同地变得像要滴血似得,钱温忽然觉得自己在玄的目光下无地自容,又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嘟嘟囔囔地说道:“我走累了,你背我。”
“哦。”玄傻愣愣地答应了一声,傻愣愣地把背囊从背上取下,挂在胸前,又傻愣愣地背起了钱温。钱温的气息颤抖着打在玄的脖颈上,让玄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小蚊子......出了西域之后你想干什么?”二人一言不发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玄才打破了沉静,而背上的人仍是一言不发,不做理会,“我想带你到巴蜀逛逛。”玄只得自问自答。
——第二年 巴蜀——
细细密密的雨丝仿佛烟一般笼罩着,时浓时淡,朦胧了近处的景物,模糊了远处的高楼。
又是一年暮春初夏的时节,蜀地没完没了地下着小雨,已经带不来丝毫凉意,反而弄得天气越来越闷,长时间不见太阳,到处都暗暗的,透出一种莫名的阴森气息。长亭下,摆着一张红木制成的小圆桌,钱温就坐在圆桌旁的圆凳上,他看着比去年这个时候长开了些,却仍是穿着黑红相间的曲裾上衣,下系黑裳。他学着玄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手肘支在桌边,手掌支在脸上,歪七扭八得近乎跌倒。
他手里拿着本医书,但已经无心再看,而是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望着长亭外,近处在雨中朦胧的粉色花树,不远处遮盖在水帘中的白墙灰瓦、半开着的的大门,以及远处因为连绵雨天而略显冷清的街道,再往远看,就是只能隐约辩出色块的高楼。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捋着因为湿气太重而贴在脸上的深棕色发丝,还是眼巴巴地向远处望去,死死地盯着大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等得不耐烦了,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在长亭里踱着步,之后又失望地回到桌边,仍是以一种吊儿郎当的姿态坐着,久而久之就趴在了桌子上,意识朦胧地打着盹......
恍惚间肩上被人拍了一把,他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了玄——他之前一直等待的人。玄还是原来的模样,幽蓝色的头发一半簪着,一半披散下来落到肩头、搭在后背,额前搭下几缕参差不齐的碎发遮住额头,有些长得长的遮住了眉眼。一双桃花眼微微含笑,弯成一双月牙。手里提着个食盒,笑眯眯地说:“嘿!钱温,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
钱温仍然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瞧着他,玄还是笑眯眯地,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摸了出来:“这是今年早熟的杨梅,这是你要的杏仁酥糖,还有绿豆糕、糖炒栗子、两个桃、几个姜......”
钱温只伸手拿走了杨梅和酥糖,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满的杂七杂八,又瞅了一眼玄,一脸严肃地问道:“长孙大哥,我就让你买杨梅和酥糖,你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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