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到半夜,沐流韵首先搂了姑娘进了一间房,渐渐的兰锦和宁澜雎也都搂了姑娘要了房间。风若歌锁着眉,任旁边的姑娘娇媚诱惑,只是不理。
烛光摇曳,风若歌看了旁边兴味索然的女子,“你出去吧。”
姑娘满脸不高兴的走了出去,临出门时低低的骂了声“有病。”
风若歌闻言,只抿了抿唇。清亮的颜色盛在酒杯中,映衬着烛光,有些迷蒙。他的眉无意识的锁着,心有些空荡。
走到回廊上时整个天地都极为静谧,偶尔能听到狗吠声、孩子啼哭声、楼中姑娘发浪声。极目望向远方,也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
一股疲倦感生出,那些往昔刻意不去想的东西便逐渐映上了脑海,沉重的让人心生恼怒。
叹气转身,却看到沐流韵含着笑站在身后,目光清幽的仿若能看穿一切。
“没睡么?”沐流韵走了过来,眼中闪着戏谑,“莫非风大公子对女人没兴趣?”
风若歌第一念头是想揍他,刚拽紧手,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却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他,是对女人没兴趣么?
使劲的摇头,把这个念头摇去。抬头看到始作俑者笑的开怀,不禁恼的想掐死他,却还是只能沉声道:“流韵,别开这样的玩笑。”
沐流韵笑容闪动,“既是知道开玩笑,又何必那么激动?”
风若歌第一次想杀人。眉一动,又好奇,“你不是在那……什么?”
沐流韵不答,手指放在栏杆上,轻轻的敲着,眼神望的远,好看的侧脸一直摆着微笑的弧度。有些醉人,更有一股寂然的味道。
“身为丞相府的长子,出生下来便有无尽的荣华富贵,以后定然也是一代明相,又为何那么不开心?”
沐流韵笑,“身为富商之子,可谓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慈母爱,又为何也是那么不开心?”
风若歌不语。
人总能看到自己的痛苦,看到旁人的幸福,却未曾想,旁人也有郁结。
“玉琼楼”下突然闻来人的脚步声,风若歌低头往下望,看到一个手持玉扇头戴玉冠的男子踏步而来,一张脸笑的灿烂,眉目若画,不及沐流韵好看,却自有一股慑人的风采。
沐流韵咧开嘴,“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出好戏的。”
男子张扬的进了“玉琼楼”,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雪娘本是不愉,但看到男子手心躺着的金子后,立马眉开眼笑,一边笑着一边把金子纳入怀中。
“哎呦这位公子,这是打哪儿来啊?我们这姑娘个个水灵,包君满意。”
话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可惜对上她那一脸颤动的肉,能听的人起鸡皮疙瘩。那男子却笑的淡定,“我不要姑娘。”
“不要姑娘?”雪娘大笑起来,“莫非公子想找小倌?您出门往左边请,那‘翠红楼’就是。”
“我来找人的。”男子唇角掠开笑,看的雪娘失了失神,只那一会儿,男子已上了楼。待雪娘回过神来,男子已推开一间屋,走了进去。
在角落看好戏的沐流韵轻轻的笑,“他倒打探的清楚,连哪间房都知道了。”
风若歌愕然,“他是来找兰锦的?”
沐流韵笑而不答。
六
后面的闹剧风若歌没有看下去,移动脚步,踏在青石铺成的路上。春天晚上有些凉意,被微风吹携而来,颤颤悠悠,让人激起对家的渴望。
柔柔的月光洒下,仍是带着迷蒙。道路黑暗,偶尔有大户人家的府邸门前挂着红灯,照亮一方尘土。
兰锦回来后,几人倒如以往般常常相聚,只是以往是在学堂书院,现在却是在青楼。风若歌去只听曲喝酒,不会留夜。其他三家家里也是管的严,基本都是凌晨便意犹未尽的离开。
时光沉寂的如小河里平静的流水,看着以为是静止不动,其实总是在不经意间便流淌而下,再无回旋。
兰锦十九岁的时候去了宫里做侍卫,宁澜雎被侯爷一怒之下派去了外地静修,只有沐流韵,时不时的出现,一副慵懒的纨绔相。
一年一年,风家的生意基本都交给了风若歌管理,偌大家业,即使是才智敏捷,也总会有疲惫之感。偏生累的半死的时候总有人很惬意的坐在一旁喝着茶说着散漫的话,于是头就愈发的痛。
风若歌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丞相也年事已高,你不是应该好好去学学为相之道吗?怎么那么闲?”
沐流韵笑的仿若丝毫没有察觉好友眼中的不愉,“那些我爹在我几岁时便在我耳边天天念叨了,还用刻意去学吗?相比起来,我还是觉得你这儿好,茶香人静,啧啧。”
风若歌眉头拧的死紧,“丞相应该学侯爷把你给发配出去。”
勾起笑,淡淡的语气有丝嘲弄,“他舍不得。”末了突道:“澜雎这几日也该回来了。去了一年那疾苦之地,心性只怕也会改了些。”
风若歌笑,“所以说么,你才是最应该去的。”
预料中的反驳没有出现,沐流韵只是笑笑,端了茶悠闲的喝,黑色的发拿了一根木簪随意的挽着,有发丝垂下,半掩着如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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