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漪隐醒来时营帐内还是黑的,却能看到兰锦发亮的眼。他微笑,突然心房就觉得格外温暖。手指抚上他的脸庞,一点一点移,最后玩闹似的摸着他的胡子,“很辛苦吧?”
“嗯。”兰锦语气温柔,“比在京东城辛苦,也比拜师学艺的时候辛苦。可是有时候想想,我是在为谁而辛苦,心里便也满足了。”
“一夜没睡么?”
“想看你。”
宁漪隐微笑,两人的手指交叉相缠,身躯也是相贴在一起。温暖而融洽。
两人起了身,看到将士迷茫的目光。兰锦只淡淡解释说宁漪隐是京城里派来的人,而宁漪隐身旁的人早已吩咐御医别将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所以尽管有人怀疑,也没敢说。
清晨开始,兰锦亲自带兵操练,宁漪隐从未见过这场面,看到场上将士士气十足,颇感欣慰。边城的防线很重要,炎国重兵来袭,边城将士在兰锦的带领下,一年多来竟未退一步,可谓功不可没。
两国交战逐渐陷入懈怠期。一方久战不下,一方固若金汤。所以连着几日,炎国都未发动袭击。
几天来兰锦带着宁漪隐四处观看。边城历来苦寒,和平盛世期间亦要靠皇朝赈济,更何况现在是战场。所以平民百姓几乎走了个干净,一到城中,格外荒凉。
宁漪隐看着残埂破墙,紧抿着唇,一双手捏的死紧。兰锦似看清了他的心思,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宁漪隐,别自责。”
“身为帝王,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实在是无用。”
“大宁皇朝六百多年,武帝时期,政权便逐渐分化,文帝时期为鼎盛。多少人想着,大宁皇朝必定长久不了了,不是荣渊夺了政权,便是外戚执这半壁江山。炎国亦是看重这种状况,才举兵来攻。因为旁人只道你新即位,不会比文帝强,只会比他更弱。可是宁漪隐,现在整个江山你都握在了手上了。不出几年,你定能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不再颠沛流离。”兰锦认真的看着他,说的诚恳。
宁漪隐双目含着亮光,却还是有些迟疑,“我……行吗?”
“一定行。”兰锦点头,唇角的笑如三月春风掠过般的灿烂,“几岁的时候,你就知道隐忍知道内敛来面对世人,现如今,只是安治国家百姓,于你来说,岂不是易如反掌?”
宁漪隐终是笑出声,充满自信。
兰锦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失神,以往总没刻意去想他是帝王,先如今,才发现他这种风采,光芒四射般的风采,让人心生景仰。
却也突然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他越来越抓不住。
“宁漪隐,你赶了来,那国事呢?怎么办?”兰锦突然想到这层,不无担忧。
“有沐流韵。”宁漪隐轻笑,“他实在是个难得的为相之材。”
“你喜欢他?”兰锦语气有些闷,听起来还酸溜溜的。
宁漪隐回眸,眼中全是笑意,“是啊,喜欢。”
手臂环上他的腰,兰锦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不准喜欢他。嗯,不对,是除了我,不准喜欢旁人。”
宁漪隐挑眉,“那你呢?”
“我也不喜欢旁人!”
“那萧姑娘?”
兰锦咬了他脖子一口,“我跟她解除婚约了。”
宁漪隐心一动,“是……为我?”
“嗯,也为我自己,也为她。”兰锦继续往他脖子上袭击,“我知道以后若成了婚,我也不会爱她,倒不如让她去找个爱她的人。”
宁漪隐微笑。兰锦已经啃上了他的耳垂,“能在这儿待多久?”
“……不知道。”
兰锦轻叹口气,“好罢,能待多久就算多久。”说完将他扳过身来,目光灼热,“宁漪隐,炎国退兵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边城的秋日天气干燥,水源也是极少的。晚餐时士卒送来的饭菜并不好,宁漪隐没有嫌弃,拿起筷子便吃,兰锦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微笑。
“不嫌难吃吗?”
宁漪隐摇头,“粮库贫瘠时,战士们定然连这个也吃不上。”
兰锦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忍不住伸手缠住他的左手。
边城晚上很凉,宁漪隐第一天来的时候因为一直在营帐里面没有觉得,这天晚上才察觉。吹来的风中有些微沙尘,兰锦拿了外衣披在他身上,柔声道:“别着凉了。”
营帐旁都架了火堆,将士们大多围绕成一堆。宁漪隐道:“在这儿,真的很辛苦。”
“保家卫国是男子应当做的事,说什么辛苦。”兰锦轻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冷么?”
“不是很冷。”
“那我带你去走走。”
离了营帐往东走,又回了白天到的城中。夜间少有灯光,显得更为荒凉。街道上亦少有人烟。兰锦执着他的手,心情却大好,脸上一直泛着笑。
“到了这儿后,我开始总安定不下来,想着你对我所做的事,心下难受的紧,总想发泄发泄。后来,我找到了方法。”
“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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