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韵语气不重,宁漪隐却听的全身发凉。“曾经朕跟兰锦在一起……也一样没事……”
沐流韵轻笑一声,“没事么?”
好一会儿他又低低的笑:“您是否忘了,您宫中那位荣皇后?还有您要立她为后的缘由?”
年关逐渐到来,京东城日益热闹。也有那怕冷的,在家烤着炭火缩在裘衣内,手中捧着的书恨不得弃了不读。
宁澜雎的表哥来王府已经逾两年,也是为着第二年的秋试做准备。一双眼瞪的滚圆,神色极为认真。看着看着,江夜便觉得有目光似乎粘在自己脸上,抬了头四处的看,正巧对上了沐流韵迷迷的目光。于是一张脸胀的粉红,欲言又止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半躺在榻上的沐流韵笑的更为得意,宁澜雎听到笑声,弃了手中的书,满脸颓废,“再看下去我肯定睡着了。流韵,兰锦,我们去‘玉琼楼’玩玩可好?”
兰锦翘着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听到这话转了头,“王爷正在前面花厅里坐着呢。”
宁澜雎皱起满张脸,“不然我直接找堂弟给我个官儿就行了,就不用再看这烦人的书本了。”
沐流韵轻笑,“皇上倒有这想法,只是王爷给禁止了。澜雎啊,你要么好好看书,要么就流放在外罢。”
宁澜雎恼的咬紧下唇,江夜安慰道:“澜雎,姑父也是为了你好。其实读书并不难的,还很有趣。”
“有趣?”宁澜雎叹气,“你杀了我吧。流韵,兰锦,我要出去!我知道你们有办法的,告诉我好不好?”
兰锦自顾自的喝茶,“我觉得王府也挺好,有清茶瓜果,还有暖炉。要是闷的慌还可以去后园观雪赏梅。流韵,你说是吗?”
沐流韵微笑,狭长的眼突然眯了起来,“其实澜雎,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不读这些书,也不用去考科举。”
宁澜雎喜的跳了起来,“流韵,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十七
过了小年,雪总算是停了。积雪融化,地上便残留着水渍。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下来,在眼底泛起一抹暖色。
兰锦已很少再去上朝,兰啸跟夫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兰锦看着他们动作,静立在柱子后面,不言不语。渐渐的,脑海中就越来越想着宁漪隐那日说的那两句话。
大年三十,吃过年夜饭,兰锦去了丞相府。沐流韵跟江夜都在,其他好友却没了踪迹。兰锦坐了一会儿,发现沐流韵及江夜之间好像有特殊的情感,便识趣的告辞。
走到街道上,熙攘的人群格外拥挤,天空绽放着炫目的烟花,映起万千世界。
路旁依然有人叫卖,或精巧的玩物或各类小吃,各种味道陈杂。兰锦慢慢的走了一会,红灯青瓦,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路旁都点了火红的灯,冬月湖旁更是围满了人,湖上许多画舫慢慢移动,动听的琴声就飘了出来。
兰锦抬起头,在路的尽头竟看到有人举着花灯左顾右盼,显是在等人。隔的太远,看不清面容。但兰锦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羡慕。
他有可等之人,可自己呢?
苦笑一声,兰锦继续往前走。那人突然就朝他迎了过来,走近后,兰锦愣神。
扬了扬手中的花灯,宁漪隐微笑,“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
兰锦还是在惊愕中,宁漪隐的手指挽了过来,他手心暖暖的,有些粘,显然是出了汗。好一会儿,兰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我想跟你守岁!”
几个字,让原本所有的情绪都消散了,心底只剩下暖暖的幸福。兰锦反握住他的手,宁漪隐轻轻的笑,道:“这里不是边城,没有属于我们的小小院落,没有包饺子,也没有烟花。可是兰锦,我想跟你守岁!”
“玉琼楼”仍然大开着,生意不好,但也热闹。雪娘看到他们来殷殷的笑,一张脸上的妆容比平日更恐怖了几分,从袖口掏出两个红包便往他们手里塞,“哎呀,两位公子,可是贵客呢,来来,恭喜发财啊。”
宁漪隐笑的跟花朵似的,掏了银子送上。雪娘便让人带了他们上楼。
房间不宽,一扇窗却开的极大,打开后不仅有风吹了来,还能看到旁人放的烟花。临窗的一条街上也挤满了人,格外的热闹。
屋内燃了红烛,雪娘还叫人送来了酒菜。兰锦往自己杯中倒了酒,却往宁漪隐杯中倒了茶。宁漪隐吃吃的笑,软声道:“兰锦,我想喝酒。”
兰锦面色一沉,“宁漪隐,你是喝一杯就醉的主,难道你想睡着守岁?”
宁漪隐微笑,拿起筷子挟了菜入口,细细的嚼着,然后抬起头,目光灼灼:“成婚那天,我喝了一瓶子酒。”
心房突突的跳起来,兰锦看着他的眼,看着他眼中流转的风情笑意,全身不可抑止的有些抖。“没……没醉吗?”
“醉的很厉害,莲子都吓了一跳呢。呵呵,第二天中午我才爬起来。”
兰锦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垂了头夹菜,良久,宁漪隐低声道:“我以为你明白的。”
手抖了一下,兰锦抿了抿唇。宁漪隐抬起头继续笑,“罢,不喝便不喝。这是我第一次跟人一起守岁,总是清醒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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