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一玄坛所继承的便是天师道独有的“天师”之称,与龙虎山的道场,与道徒众多的天师道不同,正一玄坛自诩为“天师后裔”,所学的乃是正法雷霆。
门下弟子稀少,不少卖身于帝王家。
而出名的则多是名门宿老,在道门之中可谓是一股清流。
凌敏在上京郊外便有一处宅邸,乃是由信徒捐赠而来,沈约一入了大堂,便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解开披在身上的长衫,只露出半道内衬来。
刚打点清楚的凌敏甫一进屋,立马掩住双目,轻叱道:“不知羞!”
沈约呵呵一笑,说道:“我去换身衣服,这衣衫穿得实在不大舒服。”
言谈之间,却听见门外一声高昂的驴子叫。小公子这才觉察到大事不好,连忙一抠嘴,把含在嘴里的馒头吐了出来。
然后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等到沈约从里头换了道袍出来,便见得小公子灰头土脸的模样,与站在他身旁仍旧气鼓鼓的那头倔驴。
沈约走上前去,把驴子头顶的一片绿叶掀开,面前起了一阵烟雾,眼底已是出现了一只好似小牛犊一般的狸子。
他动了动鼻子,不动声色地踹了一脚还在一旁嘟囔着的小公子,说道:“可把小爷我累坏了,还把我晾在外头,小子,你是何居心?”
他一个翻身便坐上了一旁的椅子,抽了抽鼻子,叫嚷道:“搭档,你说入了京师就有肉吃,你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凌敏皱着眉头说道:“沈约,这是……”
少年道人一巴掌糊在狸子仙头顶,说道:“我在北川捡来的破烂玩意儿,一个妖仙还人五人六的。”
狸子仙委屈地看了看沈约,两只爪子垂在一旁。
“你成天与这些妖怪,妖仙混在一处,也难免落人口实。”少女走到狸子仙身边,将他抱了起来,轻柔的抚弄着它的背脊。
狸子仙舒服地叫出声来。
“这也不是这两年的事情了,只是有些人想要搅风搅雨,便难免想起我这个把柄来。”沈约颇为无所谓地说道。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沈约与凌敏相视一眼,均是心头一紧,沈约一拽还在打哈欠的李流儿,而凌敏也对狸子仙耳语了一句。
两人一兽已是瞬间抢入了后屋之内。
只余下少女站在庭院之中。
早知有人盯着,没成想,来得如此之快。
她心中虽是不乐,但仍是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来。
而就在这时,门外已是传来了一声大笑,“凌掌教到了京师,怎么不与老朽打个招呼,是看不起老头子一把骨头了吗?哈哈哈。”
少女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着银色长袍的老者已是在三四人的簇拥之下,挤进了厅房之内。
少女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面前的老者,不知他是何来意。
“我神霄派久住京城,我与你爹也是老相识了,侄女怎么话都不说?”那老者见得少女不言不语,不由得心中有气,话语之中便有几分不客气。
凌敏这才说道:“哦?我倒是不曾听闻家父与你有何等深交,我爹蒙冤之时,也不见你跳出来说上几句,今日到此,不知袁长老此来何事?”
她语气不善,倒是把一向做笑面人的老者噎了个不轻。
良久才回过神来,尴尬地说道:“此事当时我等驰援不及,毕竟祝融之地,相隔甚远;更何况当时不是太清阁已是派了人去了嘛……”
他想了想,似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便住嘴不言。
凌敏自然知道他所说是何事,也不去接话,只是自顾自地坐在了首座,从门外跟进来几个天师道的弟子,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了一旁。
那被称作“袁长老”的长者,终究耐不住沉默,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凌掌教此番上京,为何而来?有无收获?”
凌敏低垂着眉眼,问道:“不知袁长老所谓的收获是谓何事?”
袁长老呵呵一笑,说道:“如今七大派除了孤悬的太清阁,都已是出动人马搜捕沈清为,天师道与我神霄派都是负责京师要冲。
只不过,天师道弟子遍及天下,人脉通天……”
凌敏轻声说道:“我门下弟子身在草莽,虽是众多,却不济事,何况前两年之事,如今我天师教一蹶不振,早已无往日之威,并无回报此事,
袁长老,反倒是你神霄派,门生遍地,尤其在上京之中,多有信徒,不知你门下布控如何?”
老者摸了摸胡子,严肃地说道:“我门下弟子曾来回报,曾似乎在官道之上,见到了沈清为的身影,只是此子殊为狡猾,不多时便消失不见了,所来方向,正是京师。”
凌敏说道:“他们又不能御剑飞行,贵教弟子如何把人跟丢了?”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夜色已深看不分明。”
凌敏不咸不淡地说道:“既然是夜色已深,贵教弟子又如何能识别是沈约还是他人?”
“你!”
凌敏说道:“我说沈约不曾上京来,便是不曾来,你一味多言,所求何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路过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