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过是只想请他去太狱小坐而已。”一旁的另一个老者连忙应和道。
“何况此人与四大洞天使者之死决然脱不得干系。”有个肤白的妇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些道人将沈约的罪状一条条罗列而出,如此听来,沈约倒像是个罄竹难书的罪人了。
凌敏并不想说话,这是不由得想,这出闹剧几时可以收场?
一旁的侍从忽然走过来,低声对她耳语了几句。
她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门外。
又审视着这些喋喋不休的同道们,不由得升腾起了一丝看好戏的心思。
那些人仍是聒噪不止。
正一玄坛的大门却忽然,稀稀落落地响起了一阵击掌声。
似是嘲弄一般,这击掌声渐次增强,复于平静。
张天师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站起身来,似是在搜寻什么,却遍寻不见。
他神色有些尴尬地望了众人一眼。
只见众人神色也是凝重,想来也是不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只得拱手对着门外一拜,高声问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驾临我龙虎山,在下第七代天师,恭请仙长现身一见!”
侍立于一旁,迎宾的正一玄坛门徒,也将这句话复述了一遍,一时之间,会场之上,声浪滚滚,气势滔天。
似是跳动的诡谲音符,一波波地向外涌动。
这言语看似恭敬,但实则确实包藏了深意,正是要逼得这位隐士高人出手。
可这阵阵声浪还未翻涌多久,
只听门外,一声铮然的琴声,好似来自九幽,又好似引了万顷黄泉,倒灌在了整座巍峨的龙虎山上。
戚戚簌簌的琴声,饱含这肃杀之息,竟是裹挟着那些音波之力,倒卷了回来。
一时之间,原本还镇定自若的众位道人纷纷运起道法抵挡,顿时便折腾的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那张天师的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门外这才将琴声一收,一个英朗的少年声响次第响起:“你们刚才不是谈小爷我谈得正起劲,如今为何便是不谈了?”
这声音由远及近,众人不由得神色大变。
脚步声,缓缓响起,最后一张看似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脸庞,已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身着一件鸦青色的道袍,时隔数月,脑后的长发已是可以束成一个高马尾,他的背后背着一具通体玄黑的古拙长琴。
腰间空空,并无佩剑,他的脸上挂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而站在他身后,则是一个面色冷峻,却容貌非凡的男子,他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衫,身上不着一物,看似文文弱弱,竟是个文士。
张天师鼓起勇气,大喝道:“沈清为,你还有胆上山来!”
沈约一笑,说道:“哦?我有何不敢?”
他抽过一张椅子,颇为不雅地坐了下来,而后念叨道:“若是论本事,六大派在句曲山围剿我,我都凌然不惧,
你们这些人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了,论讲经,我自然是自叹弗如,论斗法?恐怕,就你们?还不如那些人能打?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众人纷纷变色,其中几个更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继续说道:“于理,刚才你们搬弄的那些是非,我一概不认,我沈约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便是没做过!”
他说的话,铿锵有声,让诸人更是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妇人开口说道:“清为,你总得念着紫芝的好,她对你可谓是一往情深,自丹元大会始……”
沈约打断她道:“季夫人,紫芝仙子之事,与我何干?委羽山历来门风严谨,虽门下弟子尽是女子,却往往巾帼不让须眉,
历代飞升之数,犹在其他几门之上?
我与紫芝仙子乃是好友,但你却是指使门人,攀附道门新贵,为的是什么?季夫人,我不必说得如此清楚罢!”
那妇人脸色一下青,一下白,竟是说不出话来。
一个身着黑红二色道袍的老者,一拍桌子说道:“大胆!你如此妄议师长,成何体统?”
沈约笑了笑说道:“醉长老,你们坎离宗什么时候还讲究师长尊卑了?陈长老还在否?在的话,不知听了你的话,要不要抽你两个大耳刮子?”
“陈师兄……”
沈约说道:“若是陈长老如今掌事,与他多说一句,小子在此谢过了。”
那老者叹了口气,退回了远处。
“诸位口诛笔伐,如今沈清为已是湖海散人,大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了,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酒糟鼻子的道人这时走上前来,打了个圆场。
那道人对着沈约打了个稽首。
“神君,有礼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约虽是一向不喜神霄派,但仍是还了一礼。
“神君此来,所谓何事?”
沈约说道:“乃是求个公道。”
道人说道:“贫道私以为,神君此来,应另有他意罢?”他言谈颇为试探。
随后,似是下了什么决意,继续说道:“神君已是冰释了前嫌,我刘某愿听从水府弟子差遣,甘当马前卒尔。”
众人纷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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