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陵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找你有事,就不需多礼了。”
白云一双小眼珠,有几分狡黠地看了一眼,说道:“不知龙君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沈约已是先行开口说道:“白云,你可记得我?”
那道人眯起眼,呵呵一笑说道:“沈清为……当今道林谁人不识?”
“今日前来,只是想要换个神霄派口头之约。”沈约说道。
白云并不应承,和蔼的脸上,露出笑容,低低地说道:“哦?自从下山山门,便独来独往的碧水神君,居然也有与人结约的一日,不知道君所为何事?”
沈约笑着说道:“白云道长乃是聪明人,这么多年,替皇家做事,自然也知道,所处处境到底如何,如今,在替皇家办事的,是不是已经换成了太清阁?”
白云道长却面不改色,说道:“是又如何?道门中人讲究的是清静无为,若是要争权夺利,那何不去为官做个群臣,兼济天下?神君所来,便是为了此事?”
沈约说道:“白云,洞庭湖,株洲城内、西地绝域、北海妖窟、口也斗过了,剑也交过了,我们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所谓明人不说暗话,
你早就想要领衔于四大洞天,与六大宗派之上,这事在道门之内,可谓是人尽皆知。”
白云拈了拈颌下的长须,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曾与他争锋相对的小辈。
“我知道,你定然知晓其中内情,我便问你,是否肯与我合作一番,先行将太清阁这座大山扳倒了去?”
白云也不想这位小辈说得如此直接。
他思忖了片刻,说道:“哦?”
他素来长袖善舞,依仗的便是“机变”二字。
沈约轻叩桌面,说道:“至少如今,正一玄坛,与天师道,都已与我订了盟约,白云道长?”
老人哈哈一笑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倒是一笔不亏的买卖,好好好,老朽便应了这个承诺,何况还有龙君做底,又有何惧?”
说着他看了龙君一眼。
沈约从怀中取了一封信函,递给面前的道人。
白云也不曾细看,便塞入袖中,而后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小道便也说个消息,全作投名状了。
诸位既然在龙虎山谈起天机章,本门虽是崛起不久,但毕竟亲近皇家,曾替先帝保管一份天机章残页,只是五年之前,便被皇家收了去,至今仍是不知去向。”
沈约看了一眼龙君,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两位既然此事已经定下,贫道也不在此多加叨扰了,告辞。”
那道人走得也是洒脱,言谈之后,已是转身出门,又是一声鹤鸣,门外已是没了声息。
沈约刚要与龙君说上两句。
龙君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说道:“有客前来。”
晋王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奔出门外,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晋王府之中多有水潭,其中湖面宽广,龙君看着平静的湖面。
轻声说道:“约儿,故人相逢。”
话音刚落,只听湖水之中,便是一声轻响,两侧的水被分开,露出湖底的曲折来,其中正有一个身着文士长袍,手执一柄团扇的蛙头怪人,坐在一片巨硕无朋的荷叶上,缓缓地浮上来。
“呱,是我呱君呱,呱,沈小主,好久不见,呱。”他眨巴了一下铜铃一般的双眸。
“呱,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呱。”
沈约挥了挥手说道:“呱君,你怎么来了?”
那蛙头怪人一下子从荷叶之上跳到了岸边,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道:“呱,不得不来,不得不来,又有人往河里乱丢尸体,呱还正巧砸到小儿的脑袋,呱。”
沈约听他说话,有几分颠三倒四,不由得看了一眼龙君。
这时,从蛙君背后,转出个小子,他也生了个蛙头,只是此时硕大的脑袋上,已是起了几个大包,看上去滑稽可笑。
“呱,呱看了看,共有五具尸体,都是道士呱,呱看着都十分眼熟,呱便随意抓了个北川的道人辨认,呱,说是什么四大洞天使者。”
沈约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来,四大洞天使者遇袭,乃是在滂水河畔。”
蛙君说道:“呱便招来小呱,小呱说,乃是几个金衣人与白衣人联手追杀这些道人呱,喏,就是沈小主这件道袍上的纹路,呱,与那些白衣人别无二致呱。”
沈约说道:“太平道与太清阁当真联了手?”
呱君一枚大头不置可否地摇晃了两下。
龙君说道:“呱君,若是无妨,便将那些道人的尸骸,与小呱带去灵山,我与沈约随后就到。”
呱君摆了摆头,说道:“呱滂水河正值枯水呱,也是无事呱,小生便走上一遭呱!”
说着他纵身一跃,已是跳入了水池之中,动静全无。
沈约看了龙君一眼,说道:“此行收获颇丰,事情终究要水落石出了。”
龙君看着沈约的侧脸,说道:“但愿如此。”
沈约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声说道:“只是天机章总觉得是个隐患,想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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