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动一半是负气,一半是调情,真正能抢回来的也只是涓滴,倒是抱在一起又缠绵许久,才想起到榻上去。
卫燎赤身裸体,往他怀里一窝,少年人骨肉匀停,漂亮的身体上遍处是靛蓝的花纹,无端显出几分森冷与妖异,又因为醉酒,似乎连骨头都是滚烫而柔软的,肌肤上透出脂膏般的腻与润,叫人心猿意马,是自控不得了。
到了御榻边上,傅希如把他往上一放,自己站着脱起衣服来。夏日穿衣都简单,脱起来也就是三两下,卫燎饶有兴致的看着,半躺在榻上,等他脱完了,拍一拍床铺示意他上来,随后自己就坐在了傅希如大腿上。
傅希如不意他这性子居然如此根深蒂固,又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当下也只是安稳的半坐着,且看卫燎准备做什么。
卫燎伸手拨了拨他的性器,把最后一点酒液尽数倾倒上去了,随后俯身下去,像玩似的要同样还报给傅希如。
究竟身份有别,他们从前幽会时间也不多,彼此都算收敛,这样的事并不多,傅希如的呼吸收紧了,但仍然一动不动,由他玩弄,这好像确实是临幸的念头一闪而过,反而觉得越发有趣。
卫燎吃糖似的从上至下慢慢的舔过两遍,又含住顶端吮吸,将上头的酒液都舔干净了,似乎这就算完,继续往傅希如身上一跨,坐好之后随手摸出来一盒脂膏,往他手里一塞。
这润滑的事彼此倒是都熟悉,即便这个姿势也没什么难的,卫燎不能坐实了,臀往后翘起,上身却紧贴着傅希如,搂着他喘息,隐约觉得这十分有意思,又笑一笑:“你……就这时候才够凶……唔……往后,都不要拘束才对。”
他洋洋得意,傅希如却非得控制自己不可,亲一亲他浸着一层薄汗的下颌:“陛下是万金之躯,臣怎可放肆自己,却叫陛下难受?”
虽然说得迂腐,然而他这么说的时候,已经翻身把卫燎压在身下,挽起他的一条腿,挺身要进来了,卫燎被逗出笑声来,满眼都只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要说点什么,却没来得及,就惊呼一声,微微蹙起眉,只顾着忍耐了。
这一番混乱,直到日头西坠才完,卫燎裹着薄被昏昏欲睡,只听见傅希如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把他扶起来喂药草茶,他挣脱不开,又困得反抗不得,只好都喝了,恍惚是被夸了一句乖,于是就知道自己身边除了他没有别人了,勉强勾住他的手指:“别走。”
傅希如答应一声,也不出去放碗,重新上来把他抱在怀里。方才已经出过一身汗,精神也松懈下来,其实好了许多,卫燎却不肯说,被严丝合缝的抱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露在薄被外面的肩头上一片暧昧红痕,在光润肌肤上格外显眼。
往后过了许多年,当时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料到决裂来的那么容易,那么快,说过“别走”之后一年多,卫燎就将情人驱逐,似乎世间没有这个人,其实于他也没有差别了。
再往后又几年,他才勘破一句三春景不长。
长安城的朝朝暮暮哪有什么分别,有了分别的不过是人心与情意罢了。
又是一年春深。
第五十章 宫花
制书一下,事情也就转动起来,公主大婚是件喜事,举国皆知,卫沉蕤也就与从前的安静不同,要出点声息了。
潘妃眼下有个养病的名头,虽然能料理一点事物,然而卫燎终究不愿意让卫沉蕤有机会插手到宫务里去,这儿离自己太近,于是反而叫潘妃继续打理宫务,卫沉蕤备嫁的事,反而自己来了。
要做的确实很多,卫沉蕤管不了公主府选址和迁人的事,但仅仅是嫁妆,也叫她费了许多功夫。当初废太子是给她备过一份,后来没能用上,又有收缴在库中的废太子妃的旧物,卫燎准许挪出来,这些都要清点挑选造册,不算轻松。
天下许多事,到了皇家是最不讲规矩道理的,将出阁的女郎自己整治这些事,虽然不符合常理,其实对卫沉蕤来说,倒也方便。她也不是没做过事的人,倘若有什么难办的,无非再去寻潘妃出面而已。
这一日她从暂住的钟城宫往昭阳殿去,是因为公主府的事情来寻潘妃这里的中宫印信,进门的时候却见已经显怀的李才人在外头站着,见了她才打招呼:“公主。”
她面露难色,卫沉蕤也不好这就进去,干脆站住和她说说话:“才人来了?”
这人是个安稳的脾气,从前在掖庭也就默默无闻,如今有孕了挪出来,就在潘妃眼前,也不见因肚子陡然贵重起来而作威作福,照样十分沉默。
她能上昭阳殿来,就是有事,然而卫沉蕤问了,她也不说,低声解释:“感怀娘娘厚德,前来送些东西罢了,不敢打扰,这就告退了。”
潘妃如今还在“休养”,卫沉蕤来找她算是有圣旨格外的优容,李才人在这里,却是进不去的。
两人也就这样分别,卫沉蕤进到里面去。
自古以来,能住在昭阳殿的不是宠妃就是权妃,小潘妃如今虽然比不上当年的潘贵妃,但与自家姑母看上去也差不远了,她的宫里一向井井有条,足见此番也不算伤筋动骨。
卫沉蕤是公主,眼下身份只有更贵,在宫门口的时候就有人通报,如今潘妃好歹要做个身体虚弱的样子,没有出来迎她,却也是被人簇拥着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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