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意味不明地看了祁妈一眼,苦笑道:“要是您知道我这兴趣是为什么,恐怕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祁妈一脸不解。
青玉接着说:“早年间杀人太多,性子格外暴躁,有时候我母亲都有些怕我。后来听说这些东西可以修身养性,姑且试了试,却果然心境平和了不少。”
祁妈:“……”貌似打开了一个奇怪的话题。她清了清嗓子,“对了,你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是四月份,再有一个多月就是高考。我们不指望你真的去跟那千军万马一起过独木桥,咱们走艺考这条路。当然现在才准备时间有点来不及,但爸妈这教授也不是白当的,关系还是有的。再说你也确实有那个能力,你这几天准备一幅画,我拿给艺术学院的老师们看看。”
“妈,”青玉有点为难,“我恐怕不擅与人打交道,上学的事……就算了吧?”
“就是因为你不会和现代人打交道,才要让你去上学嘛。现在不尽快适应这个世界,以后肯定多得是麻烦。听话啊!”祁妈心大如斗,转眼就忘了青玉刚才提起的那些令人不太容易消化的往事。
“……那好吧。”青玉无奈地点头。小时候和祁妈相处的点滴仍历历在目,在青玉心底,祁妈作为母亲的地位已经牢不可破,说出的话自然很有分量,让他没法拒绝。
青玉的画只用了三天完成,祁妈特意拿去做了装裱,然后才带到学校交给艺术学院的老师。隔天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据说胡子花白的中国画专业老教授当即拍板要破格收了青玉,不管他高考考个几分都没问题。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但这个消息还是让祁妈高兴了好几天。
祁杭出院后的第一个活儿,不是收拾自家公司里的各种滞留工作,而是给青玉造了一份学籍。从幼儿园到高中的经历一应俱全,就读学校和班主任的姓名都写得清清楚楚,看着跟真的似的。除此之外,还办了一份像模像样的“转学手续”。
依照现有教育制度,除了保送生,其他想要在国内大学就读的高中生们,都得经历一场惊心动魄、惨无人道的高考。祁妈想着,既然青玉已经注定要被破格录取,也就不要再去占用人家那为数不多的保送生名额了——虽然祁杭表示过这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既然要做人,就要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还有高三那种紧张的气氛,我觉得你有必要去亲身体验一下。”祁妈从S大附中取回青玉的校服,笑着交给他。
彼时祁杉歪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苹果啃得咔嚓响,看着青玉一脸无奈地接过校服,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呵!就算你是千年老鬼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屈服于我国教育制度的魅力和老妈的□□统治!
青玉痊愈后,姥爷惦记着大黑和小黑,早早回了他自个儿家。姥爷一走,祁杉终于名正言顺地搬到了姥爷之前住的房间,结束了和青玉同睡一张床的时光。
早上七点,祁杉好梦正酣,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祁妈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瞬时洒满整个房间。祁杉被刺目的光芒打扰了睡眠,干脆翻了个身头朝下接着睡。
祁妈半点没跟他客气,转身低头弯腰,双手抓住祁杉的被角,抬手那么一扬……
“妈!”祁杉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骤然让人给掀了被窝,慌里慌张的从床上蹦起来,伸手拉过枕头遮挡,“我好不容易今天没课,能不能放过我?”
祁妈笑得十分和蔼:“乖儿子,今天爸妈都有事,家里就你一个闲人。青玉第一天上学,你不去带路他怎么过去?”
“那之前为什么不先带他走一趟?” 祁杉哀嚎。
祁妈拉过祁杉的枕头,甩手给了他当头一击,“你还说呢,前几天让你有空带他去认认路,你就给我拖着不肯动。”说着把祁杉的衣服丢过去,“赶紧换衣服。”
祁杉顿时张口结舌,祁妈踏着胜利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好好的懒觉被人搅合了,祁杉坐上餐桌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打哈欠。“爸妈,早……”说着就是一个哈欠。
“哥,早。”祁杉哈欠打到一半,身边有人也向他道早安,嗓音清润,让他顿时清醒不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身穿校服的青玉也正在看着他。
传说中被全国广大中小学生们吐槽不已的校服,冬能遮风,夏能挡雨,困了能当枕头,脏了能做抹布。这么个丑得人神共愤的玩意儿,却被青玉穿得很有味道。祁杉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祁杉从来自认长得还凑合,但再厉害的香水也敌不过韭菜盒子的霸道,在校服这盘“韭菜盒子”面前,他也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想到这,他不忿地拿筷子戳了戳碗底。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上天不公!
青玉完全不知道祁杉心里的七弯八绕,只觉得祁杉看他的眼神实在不善,笑脸送过去也被瞪了回来,弄得他满心莫名。这边他还在猜测这几天有哪里又惹到了祁杉,餐桌对面的祁妈也在念叨着他的新身份,生怕他给忘了:“……祁青玉,之前所在的高中是S市二中,这次转学是因为搬家,新住址离附中比较近。十八岁,高三年级,美术生,已拿到S大艺术学院中国画专业的专业合格证。父母都是老师,哥哥就读于S大历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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