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狗熊看向青玉,心说你也太不挑了,狗熊都要!
青玉还在想着良辞刚才说半截留半截的话,暂时没能接收到祁杉的心思。
说话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其实很让人生厌,良辞作为个中翘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着别人因为他模糊不清的话苦恼,他就觉得有趣。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享受的过程。虽然因为这个怪癖,他在钟菡的事上吃了不少亏,差点把人给作没了。但对上别人,他还是忍不住犯毛病。
虽然过一段时间,等他玩腻了,还是会把话说全,但也实在让人讨厌。
祁杭盘腿坐在船头,光团在他的注视下,起初安静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再次欢脱起来。张叔看他们一言不发却自得其乐的模样,抬头望了望天,心叹一句“年轻真好”,打了个哈欠,转身弯腰进了船舱,补觉去了。
张叔毕竟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已经守着南塘七天没回家,祁杭不想再继续麻烦他。为此他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跟着张叔学会了撑船,从此过上了水上的生活。
见到严和的第二天,祁家祖宅的厨房又被青玉和祁杉收拾了出来,毕竟总是靠邻居接济也不像话,吃饭还是得靠自己。这时祁杉不得不庆幸,好在之前青玉抽风在厨房苦练了一个多月,不然就靠他那点手艺,估计他和祁杭俩人就只能靠面条度日了。
“诶你把锅灶上那罩子拿下来吧。”祁杉一边吩咐着青玉一边打开橱柜,检查里面的盘碗碟筷。当初梁姨走之前把一切都归置得很妥当,餐具都各自用盒子装了起来,并在盒子里放了些除湿防虫的东西。祁杉把盒子搬出来,打算拿到外边去晒晒。
等他回头的时候,却见青玉扯着灶台上罩子的一角,走神了。“喂,你干嘛呢?”
“嗯?” 青玉回神,动手把白布罩子取下,“没什么?”
“你逗我呢。”祁杉把盒子往灶台上一放,“当我是傻的?昨天回来的时候你就在走神,什么好事值得你想整整一天?”
“昨天良辞跟我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青玉想了想道,“说到一半就没下文了。”
“他说什么了?” 祁杉抱起盒子问。他抬脚走出厨房晒餐具,青玉也跟了上去:“就是因为他实际上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说,我才会一直惦记。”
祁杉听后笑骂了声“无聊”,“他就是闲的。我听钟菡说,这几天他除了一开始帮严和解了留魂术,就再没干过别的,天天守在湖心亭里闲得长毛。八成就是故意吊你胃口,既然他不想说,那你也别问,以后见到他就躲着点,让他想说都没人听,憋死他!”
“你好像对他有意见?” 听祁杉的语气,青玉有点觉得好笑。
祁杉愤愤地说:“我不是对他有意见,我是对所有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的人都有意见。”
青玉听了,不再提起关于良辞的话题,专心开始收拾厨房。
之后几天,良辞渐渐发觉青玉在躲着自己,不禁有点纳闷。青玉的反应跟他理想的相差甚远,实在没趣。忍了个七八天,良辞的热情算是被彻底浇灭了。但当他靠近青玉,打算把没说完的话说完的时候,对方却显然一副不想听的模样,实在气人,比他更气人!
又是十几天之后,祁杉接到了祁妈打来的电话,说是青玉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按照惯例,儿子考上大学,家里正忙着准备请客收红包。祁妈说,家里的那群亲朋好友,知道他们领养青玉的人不算多,她打算趁这个机会通知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祁妈在电话里问。
这个问题,祁杉还真是说不准,“我们大概得商量一下。”
大半个月下来,祁杭的撑船技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祁杉中午来给他送饭,眼看着他竹篙往水里一插,手上一用劲,那船就精准地向着湖心亭飘了过来。不由心说人才就是人才,学什么都快,连衣服都换成了张叔喜欢穿的那种棉麻布衣,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祁杉,怎么又是你来?” 祁杭把船停在台阶下,娴熟地提起缆绳拴在一边突起的木桩上,抬脚上了岸。
“青玉今天突发奇想非要炸酥肉,被溅起的油烫到手了,正在家泡凉水。另外那俩就别提了,光吃不做的米虫!”钟菡和良辞时常会过来,但也只是留一会儿就回去了。那俩明明不是人,却也跟人一样非要坚持一日三餐,偏偏又不会自己做。害得祁杉每天早上赶集市都要多买两份菜,也亏青玉那半吊子的厨艺他们居然也乐意坚持下去。
祁杉把食盒打开,一阵食物香气飘出来,祁杭看见里面的小半盘酥肉,不由奇怪地问:“不是把手烫了吗?这是谁炸的?”
“我呗。”祁杉得意地说,“那油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外溅,愣是没烫着我哈哈哈哈哈!”
得意完了,他才想起正事,“那个,大堂哥,我跟你说个事。我妈说青玉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家里准备请客,顺便告诉亲朋好友领养青玉的事。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祁杭尝了口酥肉,赞道:“味道不错,青玉手艺见长。”又吃了一块才说:“我算了下,按钟菡说的时间来算,这件事办完怎么也得九月上旬了。其实就算你们呆在这,这学期开学之前也是等不到那一天的。现在一切顺利,你们并不需要一直陪我在这等。既然家里有事,你们还不如先回去。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带严和回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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