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三人还算熟悉, 一个是祁杉的家人, 还有两个也是祁家人, 前段时间他们还一起吃了顿饭。
“我怎么了?” 程秋莎精神依然有点不济, 还有些犯困。
“没什么事, 你只是睡了一觉。祁杉去哪里了?” 钟菡问她。
“他……”女生回想了一下,“他下去了。墓道里的电路坏了, 教授叫我们出来找人进去修。他们先进去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任务,目光在周围搜寻了一圈,想要找那位电力的负责人,却看见自己的同伴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躺了一地,也不知还有没有气,“他们怎么了!”
“没事,睡午觉呢。”良辞上前, 手掌在女生面前晃了一下,下一秒,程秋莎又倒回了钟菡怀里。“你也睡吧。”
钟菡把她安顿好,回身对另两人道:“我们下去。”话音刚落,眼角某个身影一闪,青玉已然消失在了入口处。
良辞与钟菡对视一眼,也先后下了墓道。走了不到片刻,钟菡忽然捂着肚子停下了脚步。一股剧痛袭来,她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光,双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阿菡!”良辞察觉到她的异样,赶忙将她抱在怀里。
“良辞,这里面被人布了结界……我不能进去。”钟菡咬着牙说,额头上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脸色也变得灰白,“他们……这结界好像是针对我的,孩子……孩子有点闹腾,我们赶紧出去……”
良辞皱紧了眉头,望了一眼青玉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骂了一声。钟菡说完话后,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良辞不敢耽搁,立刻抱起她冲出了墓道。
与此同时,主墓室内,两名着灰布衣的光头男子站在祁杉与方铭面前,笑得十分慈蔼。方铭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脚步轻轻往旁边挪了挪,想要降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光头之一的眼神儿实在好使,他刚刚动了动脚,那人就看向了他。慈悲的视线从头到尾地把他打量一遍,道:“一路走来尚能清醒,倒是个好根骨。”说着,没再理会他,又将视线移向了祁杉。
“小祁丞相,事已至此,也该醒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祁杉只觉得一股威压扑面向自己袭来,想要后退,手脚却忽然不能动弹。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头痛欲裂。他无力地倒在地上,虚软的手只能勉强抱住疼痛不止的头。眼睛紧闭着,泪水已经被痛楚逼了出来。
无数画面和声音在脑海里臌胀,那份痛楚渐渐加深,即将疼到灵魂深处,然后再将深处的一点撕开,放出另一个东西来。
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邪术师。一千四百多年了,连祁栩都被骗了。
当祁杉还是祁连宇的时候,青玉被祁家关起来等候处置的那天,祁家来了两个人。裹着一身黑袍,面容都遮掉了大半。祁栩走在院子里,不经意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才让后来的她误以为进了祁家大门的是两个邪术师。
可其实,两人进了祁延恒的书房,取下遮挡的黑袍,却是两位慈悲为怀的尊者。
他们说,祁连宇有佛缘,具慧根,但因为与那满手血腥的戏子相爱,平白将这份慧根斩断了。他们给了祁延恒一剂药,言说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祁连宇为了救青玉的性命,向父亲妥协,喝了药,忘了青玉,也心性大变。
后来,他杀了青玉。再后来,他在书房外无意中听到了父亲与两个尊者的密谈,在父亲良心尚存,有些犹豫、放不开手脚的时候,他站了出来,一手接过了那所谓造福子孙的阴邪法子。
最后,他把青玉养成了厉鬼,联合父亲骗过了包括祁栩在内的所有人。又以身做饵,诱使青玉永生永世守护着祁家,做了一个糊涂鬼。
如果不是直觉有人从中作梗,如果不是确定祁连宇确实爱着青玉,早在想起这些事的时候,祁杉就该没脸再见青玉了。
脑袋依然疼得像要炸了一样。祁杉连抱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软地躺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忍受着从未感受过的煎熬。
方铭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只手悄悄地伸向了口袋。
躺在地上的祁杉忽然觉得疼痛感减弱了不少,他努力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两个光头中的一个倒在了地上,另一个则被方铭用一把铲子刺中了胸口。
认识快两年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英勇的他家师兄。正想夸他两句,却见方铭手里的铲子被人家轻轻松松地打落,随后整个人被一掌击出,立仆。
他连喝彩都没来得及送出去,脑袋又是一阵绞痛,随后意识也开始模糊。
被方铭出其不意的袭击打中,各有损伤的两人站起来,走向祁杉。“小祁丞相,成败在此一举,今日之后,我等必不再叨扰。”说着,两人一左一右扶起了祁杉。而此时祁杉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方铭趴在地上,艰难地往前挪动了两下,胸口一阵又闷又疼,止不住地咳了几声,越咳越疼,他怀疑自己受了内伤。眼看那两人把祁杉架了起来,他却连动一下都困难,急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正当他泪水盈满眼眶的时候,模糊的视线里,有个人影闪过,随后就听见了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闷哼声。他赶紧抬手擦了擦眼泪,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差点泪流满面,“祁杉他男朋友,你可算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