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趁机强开结界,放金龙归天,却被五神捷足先登,无意间揽下私自开界的大罪,姬麒满意地露出一丝冷笑。
鼎月宫。
凤启歌独自坐在大殿顶上,四围优昙婆罗已经盛开,轻风和暖,一身玄袍散落,酒水飞溅入喉,落了一身,他仰头看着远处那道裂口,失声大笑起来。
摄政王私自开界,他虽愤怒,然而暴雷复归平静之后,结界处隐隐显出的人间风景,却让他一阵恍惚,一座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海市蜃楼,悠然浮现在眼前。
那是人间,明媚如许,神采飞扬的人间。
“陛下!”宫女轻声叫道。
凤启歌被打断思绪,回神时莫名带了怒气,“什么事!”
“娘娘她……”
凤启歌叹了口气。
寝宫内,花树上青鸟尸体栩栩如生,厉敏端详许久,微光之下,青碧羽毛光华流转,美不胜收。
听到脚步声,厉敏转向凤启歌,“青鸟真是好看。”
“当然,”凤启歌漠然道,“有事?”
“父亲让臣妾来看看陛下。”厉敏换了新的妆容花样,盛装打扮跑过来见夫君一面。
两人大婚后从未同塌而眠过,凤启歌对厉敏毫无感情,看着自己相守一生的魔后也没多大感觉,只当是一个把控睚眦侯的筹码,宁愿整晚对着一具尸体。
一辈子都这样过不成?厉敏有时觉得,凤启歌这样的人,当真可怕。
“白石浮云结界开了,父亲说,必将招致四方觊觎,摄政王为魔界招来祸端……”
凤启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些事在重华殿朝拜时说就行。”
“陛下。”厉敏竭力压下火气,“从摄政王走后,陛下已经有两月未登过重华殿……摄政王眼看就要回来了……”
“回来的也不一定就是摄政王,”凤启歌打了个哈欠,“孤累了。”
“陛下!”厉敏恨恨道,“我听闻摄政王身边那兽奴近日一病不起,从前那条金龙在,陛下瞻前顾后,不肯下手,眼下金龙已经离开魔界,何不趁机除掉他!”
凤启歌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你舍得?”
“……你!”
厉敏闭了闭眼,“陛下,从前臣妾的确做了些错事,大局当前,陛下当分得清轻重缓急!”
“孤听国丈的,国丈全权去办,去吧。”说罢反身唤进宫人。
天色尚早,酒香未散,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
厉敏气的脸色僵硬,半晌快步离开这里,发簪叮当作响,尽是冷冷嘲笑。
从大婚之日起,厉敏日日沐浴梳妆,只为了凤启歌能肯她一眼,肯宠幸她一次,帝后同住鼎月宫,隔着半个时辰的路,犹如隔着天和地。
她已不是从前恣意飞扬的少女,也不会有人再与她把酒言欢,更不会在兽口下回身相救。
厉敏鼻子发酸,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冷静许久,对旁边人道,“去廖化宫。”
“娘娘,”宫女回道,“廖化宫进来看守愈严,不许旁人进出,还有万鹰之神海东青守着……”
“没有消息说,那兽奴得的是什么病吗?”
“没有。”
厉敏吸了口气,“带些贵重药材送去廖化宫,找蓝玉将军,就说永远不忘浮梁坊把酒言欢之时,快去!”
宫女畏惧地点了点头,远远离去。
四下无人,厉敏终于可以偷偷抹去眼角几乎落下来的泪水。
凤启歌看着她走远,回身时,青衣少年剑眉星目,含笑望着他。
“青儿。”凤启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她也说你好看。”
青鸟清声道,“陛下可看到白龙飞天?不觉得有异?”
凤启歌枕在他肩上,默不作声。
“原来摄政王身边还有一条白龙,陛下,那条白龙是何人,潜伏在魔界又有什么目的,”青鸟目光冰冷,盯着凤启歌肩上衣饰,“万一,那条白龙就是摄政王呢?”
“胡说什么,”凤启歌闷闷道,“天上的龙纵然入魔,也不许踏入魔界半步,何况鸾鸾?”
“他是九头凤凰与业火红莲之后,怎么会是一条龙。”
“陛下又在自欺欺人了,”青鸟笑道,“陛下也知道,凤舞公主未婚先孕,那些年公主顽皮,四处游历,万一曾去过魔界之外……”
“放肆!”凤启歌立起身来,“皇家之事,哪里由得你胡乱猜测!”
青鸟脸色一变,柔声道,“何人有龙神血统?摄政王身边那条金龙,可是复姓轩辕。”
凤启歌静了片刻,温声道,“青儿,你我之间不要说这些事,坐下来陪我喝酒,好不好。”
“纸醉金迷当然最好,”青鸟指着天空那道触目惊心的裂口,“我有时也很疑惑,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看了许久,总是人心最难懂。”
“陛下不怕摄政王与神帝勾结,夺你的帝位,拿你的江山?”
“你简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摄政王居心叵测,我最喜欢看陛下与他勾心斗角,”青鸟嗔笑道,眉眼如醉,除去衣衫,站在他面前,“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交给国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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