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承认自己的感情是件很令人恐怖的事情,但我想不到,心情会这么飞扬。走出苏家的时候,苏之语言又止的望着我,我没有说话。苏湘送我出门,微笑中不见往日隐含的憔悴,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对了,再深的感情,如果一直被利用,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回到宫中,我想了想还是去看了看炎暮雪,炎暮雪正坐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看见是我,微微颔了下算是打招呼,我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柔和的问道:“在宫中没有受委屈吧。”
炎暮雪抽回手冷淡一笑道:“再大的委屈也比不上在这里的。”我听了心中一疼,好像有一把刀挖在心上,看着他,有些失神。我站起身道:“那你休息吧。”炎暮雪恨我,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看了他这种带恨的表情,我心里竟会很酸很难受。
我回到寝宫,推开门,离若坐在里面看书,我看了下,是国策,灯光下他的脸色十分好看,他抬头看我,放下书道:“回来了,国舅这两天都来好几趟了,你也不去见见。”
“有什么好见得,”我脱下外面的披风道:“找我来,肯定是长乐的事情,听着心烦,倒不如不听。"离若看着我,犹豫了下道:“我在西疆多年,对西疆王倒也听说了些,这次来的那个赛尔奇大人,我远远的看了几眼,倒觉得和西契王有几分相像。”
我看着离若,心思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西契王有可能已经一脚踏入棺材里了。”
离若垂头不语。我愣了下,心中涌出无法言明的悲伤,注定,没有权势,就救不了我身边的人。
而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的道:“离若,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食言,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呢?”
离若看着我,微微一笑道:“三皇子,这几日过的很不舒服,离若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如果忘了,恐怕是一子错,满盘输,皇子重感情,离若能理解,但,如果皇子沉溺其中,忘了自己的使命,那离若有必要提醒一下。”我看着离若的脸,微微一笑道:“离若,你说的对。”离若垂头不语。
这晚,我躺在床上,突然想,如果我不是生在帝王之家,那么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隐居山林,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和无措,是不是就可以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但,所有的这一切,前提都是如果,所以,我不得不起身,写下几行字,用信鸽送出……
我想珍惜苏湘,想珍惜炎暮雪,想不在伤害他们,可是发现,这只能是我想,尝到了情的滋味,如在云端,但却不得不被拉回现实,摔在泥坑里,这就是命运吗?望着黑夜我无语。
长乐,长乐,这辈子,做哥哥的是注定对不起你了。
翌日,我起身,明月和流云刚服侍我穿好衣服,就传舅舅来了,我忙梳洗好一切,走到前厅。
舅舅坐在那里喝茶,看到我,目光微微柔和了下,我走上前道:“舅舅,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来看看你,这些日子你都闭门不见客的……算了,这些是纳兰贵妃赏赐的补品,你要是没事的话,到宫里请下安,道声谢,也是应该的。”舅舅温和的说,我坐到舅舅对面道:“这是当然。”顿了一下,我又问道:“上次九弟说长乐出嫁的事情,时日定好了没?”
“……定好了,西契使者来京城也有一月有余,恐怕也就这些日子了。”舅舅垂下眼睛说道。
“……哦,原想能拖到年后,一起吃短团圆饭,看样子是不成了。”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道。
“玄儿,你能明白就好……宫中少了份牵挂也好。”舅舅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垂头不语。
第六十六章:和亲(1)
圣华律法规定,女子出嫁,定了婚期,便不应于亲人再见面,直至出嫁,亲人可以相送。
舅舅那天来到圣阳宫后,又过两天,父皇便下旨昭告天下,长乐公主十日后和亲于西契,我听了不以为意,却是拉着风潇兮去御街游玩……
这几天,我生活又恢复到以往没有遇到秦楚风的时候,我仍旧是夜夜笙歌,夜夜美人。生活过的无比惬意。
元宝,流云等人这几天都不在我身边打转了,好像都若有若无的避开我,唯一没有避开我的,倒是那个风潇兮,表面上想杀我的人。
“君玄尘,这酒很好喝吗?你一直不停地喝?你都不会醉吗?”风潇兮趴在桌子上,瞪着溜圆的眼睛望着我说,我放下酒,上好的女儿红,是那夜在天香楼提回来的,一直没有喝。
“也不尽然,酒不同滋味不同,体会也不同,至于一直喝下去,只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微微一抬眼道,风潇兮脸色微红,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想起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把他压在床上,他脸红无措的样子,这样的想法一开始,我不自觉的用手抚摸着他的脸。
但很快,梦就醒了,望着自己被打得有些发红的手,我讪讪的收了回去,继续喝酒,风潇兮瞪着我,冷哼一声道:“想发情,你身边人多的是,告诉你,我是来杀你的,可不是供你玩弄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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