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系就这么保持了几百年。虞渔舟看着他一点一点走出五行,感情再无波澜,却始终走不出那口井。好在蠃鱼也算信守承诺,不再作恶。
“这次我来,是想和你打听一件事的。”虞渔舟十指交叉垫在下巴底下,认真的看着菩提。
“什么事,请讲吧。”
李秘书马上递上一张画纸,纸上是李清在虞渔舟洗澡的时候按照他的口述手绘的他恍惚看见的那座七彩琉璃塔的样子。虞渔舟活了几百年,具体是几百年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这样有故事的古城,他能看见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就是现在存在的,可一定是它曾经或未来的样子。
虞渔舟对那塔有一些了解,说来也巧了,还是在他为数不多的一次看电视的时候。那塔建于明成祖永乐年间,名曰大琉璃塔。其他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了。
“这是大报恩寺琉璃塔,成时具三塔像,成其一,埋其二。后被战火所毁,现在那些人在原址的基础上用有机玻璃重建了一座,却再也没有当年的风采了。”菩提做出了一点惋惜的表情。
“这塔上是不是会偶尔招惹一些非人的东西?”虞渔舟追问道。他恍惚记得,在他看到的那座塔上,光怪缭绕。
菩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苏厌。虞渔舟接收到信号,拉住苏厌的手“无妨,自己人。”
苏厌的手在这一刻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放弃了,安心的被他握住。
菩提这才放心开口“当然有,那塔汇聚了成祖开国之精神、人力物力,流光溢彩,灵气流动,方圆百里的洪荒凶兽受之感召皆聚于此。我也正是那时候才来到了这座城市。”
“可我见到你的时候,这周围并没有那么多凶兽。”虞渔舟记得,那时候的金陵,一片祥和,甚至没有人意识到如果不是他,恐怕一场洪水就要来临。
“这我也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已经遇见了燕儿,为了她离开了琉璃塔一心在水中等她。说起来,那些凶兽消散的时候,也就和你来金陵的时间差不多。”
虞渔舟在脑海里拼凑衔接着这些信息。虽然不多,但是凭他的经验也算是有一些头绪了。按照苏厌提供的消息,烛照最后一次出现就应该是在金陵,大概是七百年前,也就是他初到金陵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感受不到周遭有凶兽出没的痕迹了。那也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有一只更为凶猛的凶兽来了,就像森林里的老虎,所到之处,其他凶兽全部退让。
如果所料不错,就应该是那太阳烛照。
就如同他迷离中所见,那凶兽出现时天光乍现,一切灵魂都被灼烧成灰烬。
中午开斋的钟声响起,虞渔舟看着那些斋饭口水直流,本想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但李清和苏厌一致表示吃不惯斋饭,只好作罢。尤其是苏厌,提到吃斋饭,脸色似乎更不好了几分,起身的时候甚至有几分虚弱,虞渔舟只好亲自扶助他。心里想着,算了,谁让他是大客户呢。
临走的时候,菩提拉住他,瞥了一眼苏厌,附在虞渔舟的耳旁小声说“那个苏厌,别离他太近,他不是人。”
第6章 第六章 暗算
第六章
午夜,趁着虞渔舟已经睡下了,李清一个人站在宾馆的卫生间里,反锁着门,对着镜子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血色一点。这一趟去鸡鸣寺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又苦于不能让虞渔舟知道,一直强撑着。不过,自己不能进寺庙见凶神也属正常,虞渔舟和那个苏厌又是为什么呢?总不会是巧合吧。
不,世界上从不会有那么多巧合。虞渔舟,无论他到底是谁,什么身份,什么来头,李清都誓死要保护于他的;至于那个苏厌,李清从来都觉得他不简单,如今这种预感更加的强烈了。恐怕连他都摸不着底的人,要么是他真的很干净,李清想的太多了,要么就是他的城府已经深到无法探查。
李清觉得苏厌一定是后者。
李清细而长的瞳孔对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隐约的透露着绿幽幽的寒光。那寒光似乎不像是当初初入世间化而为人时的那般犀利了,李清约么着,自己能留在这里保护虞渔舟的时间也已经不是很多了。
一切似乎还只是刚开始,时间却已经到了尽头。
这时候,卫生间的门很突然的响了一声。
“谁!”李清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隐匿自己诡异的瞳孔,而是亮出了纤细的手指上尖锐的利爪。这已经是他暗中保护虞渔舟这么多年形成的条件反射了。虞渔舟这个人虽然是典策,但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本就没有野兽那样敏锐的感知能力。当初虞渔舟的祖父虞尚之所以冒着造天劫的危险私藏了凶兽青龙,使他化而为人守护在自己天生福薄的孙子身边,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而这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李清,就是凶兽青龙所化。虞渔舟还不知道,这样一个他看不上的文弱书生,到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亮出利爪和獠牙为他解决了多少要命的麻烦。
“还能是谁!小李子你在厕所那么久干嘛,还锁门,都是老爷们儿怕什么的呀。”说到这里,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起夜的虞渔舟猛然间清醒了不少。他突然间回想起李清的手指触碰到他胸口的那种触觉,惊得自己一身冷汗,连忙甩甩脑袋,叫自己别胡思乱想。都是男人,谁能对谁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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