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渔舟扯着他就往外走"先去吃碗皮肚面,吃饱了再说。"
往往一些地方特色美食都要在小摊上才吃得到。虞渔舟带着衣冠楚楚的李清和穿着休闲但是气质出类拔萃的苏厌,三个人围坐在目测也就十平米的早点店的小木桌旁边,留着口水等着上面。好在南京人大多穿着得体正式,并不像东北人那样不拘小节、夏天总是穿着背心拖鞋出来买早餐,这三个人才不会显得太突兀。
皮肚面上来,好大的一碗,并不像是南方人早餐应有的样子。金黄酥脆的干肉皮浸泡在浓浓的面汤中显得格外的诱人。
虞渔舟对店家道"啊有辣油啊?"
店家忙活着手里的事回道"等克儿。"
虞渔舟的一个特异功能,就是对方言的学习能力极强,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会用很短的时间学会当地方言并且熟练运用。这本事李清是知道的,可苏厌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还回手从邻桌给虞渔舟拿来了辣椒油。
难道他是南京人?虞渔舟不禁怀疑。毕竟像他这种天赋不是人人都有的。
"苏总,你信神吗?"
虞渔舟一边滋溜着面条一边闲话家常一样的问苏厌。
苏厌道"现在不信。"
"那要是上香祈福不花钱的寺庙呢?"
苏厌吃饭很快,已经领先吃完了整整一大碗面,又很没有架子的端起碗喝了一口面汤,然后拿了桌上一张免费的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愿亲临一见。"
一只花猫懒洋洋的从凳子上跃到桌上,找了个好地方歇着了。
鸡鸣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中的第一寺。因为不收香火钱,长年香火鼎盛。寺里大多是些古迹,寺庙呈不对称的机构,青石红瓦,细竹樱花,纷繁错落,倒是使这寺庙凭增了几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
寺里的僧人也保持着最古老的样子,晨钟暮鼓,诵经礼佛,不与外人同。
三人买了票,领了香,上了山。石阶正对着的是一间神殿,参观、祈福的人都不少,虞渔舟却摆了摆手对李清和苏厌道"你们进去看看吧,我就不进去了。"又对苏厌解释道"我见了凶神就会头疼的厉害。你们先去参观,我去上香。"
他没有撒谎。虞渔舟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寺庙里的凶神。那样青面獠牙将小鬼踩在脚底下的形象,虞渔舟但凡见了,保准过不了多久就会头痛欲裂。索性也不进去,反正是来拜见故人的。
虞渔舟一个人去上了香,继而从旁侧的石梯下去,绕道一口古井旁。这井叫胭脂井,当年也是有故事的。
虞渔舟一抖手腕,金蛇从袖口钻出,径直进了井里。约么着半柱香的功夫,金蛇又从井里出来,钻回到虞渔舟的袖口里。和它差不多同时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僧人。那僧人在虞渔舟身后站定,双手合十道"贵客来此,贫僧有失远迎了。"这僧人面容凌厉,除了神态有些掩饰不了的凶色之外,还算是俊俏。只是这大夏天的,这和尚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几乎除了头部手部,就没有一寸皮肤漏在外面的,旁人看起来好生奇怪。
李清和苏厌找到虞渔舟时这家伙正在这寺庙的会客室里和人家僧人喝冷饮。毕竟时代变了,禅房里都装了空调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菩提师父。"前半句还算正经,后半句果然没了正形"就是后院那口胭脂井的男主人。"
菩提师父是个带着仙气的人,如今社会里真正的僧人已经不多了,菩提师父算是一个。看破红尘的人眉宇间往往有一种淡泊之气,总让人觉得他随时都会羽化登仙。
菩提师父这样一个了无挂碍的修炼人,提到胭脂井却是神色有些黯然,似乎不愿提及,于是便打岔道"我看两位施主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虽然菩提是想要岔开话题,但虞渔舟回眼一看,这两个人还果真是脸色惨白。难不成怕凶神这毛病还传染?而且一次就传染了两个。
"无他,只是中暑罢了。"苏厌解释道。
虽然不是很壮,但苏厌的身体能看出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绝不会这么轻易就中暑;李清的话,虞渔舟更是了解,曾经在沙漠里暴晒一整天都没有中暑的人,怎么可能阴沟里翻船呢?
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些心照不宣。
"不知虞总带我们来叨扰菩提师父有何用意?"苏厌明显想要快一点进入正题。
虞渔舟顺势又卖了个关子"其实我觉得你是第一次见菩提师父,应该行个礼的。毕竟菩提师父也是凶兽化身为人,守护一方安稳。"
苏厌心想,恐怕你知道了我是谁,就不敢受我这一礼了吧。看这和尚之气,不过也就是一般的凶兽化人。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参拜?这是一个半神的参拜啊!
但苏厌还是起身,双手合十,朝菩提师父微微弯腰。
"苏先生折煞我了,莫要拘礼。"菩提师父的话说得不冷不热,既不是真心,也不是假意。苏厌想来不喜欢出家人,就是因为他们要么六根未净,却故作清高姿态;要么过于超脱,冰冷的像一潭死水。和他苏厌一样。
不,不一样,他苏厌有情感的波动,只是不为外人道罢了。
菩提师父在伸手掺扶苏厌的一瞬间,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脊背抽疼了一下,神情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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